夜山河感到劇痛鑽心,側著頭看到大喊的正是使大斧頭的人,有點麵熟,忽地想起他就是白天那場戰半中第一個掉下雪坡的大漢,看來是梁王部下的隊長。
“我佩服你,你是真漢子!”那隊長竟然說了這一句話,便丟下梁王的屍體,帶領眾部下回去。
夜山河這才倒下,痛覺漸失,渾身麻木,這是死期臨近的象征,他對自己所做這一切無悔,隻歎惜死前無緣再見夏緋綾公主一麵。
遠方傳來阿泰的怒吼聲,由遠至近迅速接近,他帶著一眾村民趕到,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梁王和夜山河,他們已知道事情的結果。
阿泰悲憤地扶起夜山河,從懷中取出一個水滴形狀的水晶物體,晶瑩剔透,通體泛著藍光。
光芒讓半昏迷的夜山河打了個激靈,看到這件神奇之物,首先就想到了阿泰所說的先祖遺寶。
隻見阿泰用力扭了一個藍水晶,向夜山河嘴裏傾倒,水晶裏竟流出一道清涼如雪濃如奶漿的液體,灌進了夜山河的肚子。
夜山河頓覺舒服無比,仿如飄升到無盡夜空中。四周視物忽而旋轉起來,接而是整個世界都在轉動,他的意識卻清醒無比。
這奇妙的境象持續了好一會,轉動的景物逐漸緩慢下來,夜山河看得有點頭暈,閉上眼休息一下,再睜開時,周遭竟已產生的巨大變化。
他身處一間小木屋中,躺在床上,旁邊三尺外有一套桌椅,一個白發白須身穿白袍的老人坐在那裏,略帶微笑的望著他。
“阿泰呢?小容呢?我在哪裏?”夜山河一坐起來,連翻發問,突然感覺不對,摸了下全身,那些箭竟全部不見,身上連一道新傷口都沒有,他失聲叫了起來:“我已經升天了?”
“差不多吧。”白袍老人的聲音蒼朗,卻有點飄渺,似帶點回響:“如果我說你隻是剛做完一個夢,你相信嗎?”
夜山河馬上搖頭:“不相信。”
白袍老人歎息:“人就是樣,情願欺騙自己,也不願相信事實。你仔細回想一下在夢裏的一切,有許多地方不現實,隻是你渾然不覺。”
“你喝了那麼多酒,是否毫無醉意?”
“小桃怎會那麼快出現在梁王的莊園,而且在房間裏裏外外布置那麼多人,你是否一點也沒有感覺到?”
“梁王人手充足,武器齊備,要把整個村子鏟都不難,為什麼還要耗那麼多時間和功夫來對付你和阿泰?”
白袍老人的質問令夜山河啞口無言,雖然是有覺得不妥,但是那份經曆如此真實,受傷時那種痛楚感仍在,怎會有假?
“不可能!”他大吼一聲,跳起來,衝出屋子,外麵的世界白茫茫,天地一色,腳下是耗盡他所有體力的大雪坡,頭上是一柱擎天的山峰,他就置身於玉龍雪山半腰之處。
可此時的山腰平台,方圓不過一裏,除了白袍老人所在的木屋,就隻有一個山洞口,哪有什麼莊園和村子。
一陣山風夾著冰雪吹來,如刀子般刺痛著臉皮,寒冷入骨,那正是先前的經曆沒有的感覺,夜山河這才憶起甚至走在村子通往莊園的黑夜雪地裏,也不覺得冰冷。
夜山河呆了,坐在雪地上良久,才回到屋子裏,長長歎了口氣:“怎會有那麼真實的夢……”
白袍老人臉上露出笑容:“真亦假時假亦真,夢是假的,可已反映了你真實的內心,所以你才能得到阿泰的先祖之寶——神淚,所以你才能過關,見到我。”
夜山河瞠目結舌,白袍老人正色道:“你所經曆的夢,就是我創造,並控製著,假如你不能過關,你就會回到雪山下,或者死。”
白袍老人臉上竟泛動著此微藍光,雖然他的話語古怪自負,可令人覺得那是確信的,夜山河顫聲:“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那麼做?”
“哼,這世上想得到仙果的人前赴後繼,如果被一些狼子野心的人或是庸俗自私人得到,隻會給世人帶來惡果,我不允許這種事發生。隻有真正值得的人,才有緣吃得到。”
對這白袍老人的氣度和散發的神秘氣息,夜山河驚呼:“你……你就是守護仙果的神龍化身?”
白袍老人微笑:“那隻是世人的胡猜,隨你怎麼想,要得到仙果,不通過我,永遠不能實現。”
夜山河驚喜得“卟”下跪抱拳:“多謝神龍,請賜予我仙果,我要拿去救人,救一個世上最偉大的人。”
“救人?是誰值得你如此拚命?”
“皇城三公主夏緋綾。”
“是她?原來如此……可惜啊……”
“怎麼了,神龍你覺得不可以?難道她也不值得吃仙果?”夜山河的心懸了起來。
“她當然值得,隻是仙果已被你吃了。”
夜山河幾乎撞到了屋頂去:“這怎麼可能,我什麼時候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