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覺金仙沒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不生不滅三三行,全氣全神萬萬慈。
空寂自然隨變化,真如本性任為之。與天同壽莊嚴體,曆劫明心大法師。
孫六耳一見,倒身下拜,磕頭道:“師父,此番特來拜師,請師父可憐,收下小猴!”祖師道:“你是何方人氏?為何到我山門而來,且說明再拜。”孫六耳道:“弟子乃東勝神洲傲來國花果山水簾洞人氏。日前受我大哥孫悟空指點前來方寸山拜師學道”祖師道:“既是悟空引薦而來,想必也是與我這方寸山有緣。我且問你你姓什麼?”
孫六耳又道:“我等花果山猴族得大哥所賜,乃是一窩孫,一國孫,人人皆姓孫也。”祖師笑道:“悟空這潑猴,卻胡亂給人改姓。”祖師問道:“你父母原來姓什麼?”孫六耳道:“生來無父無母。”祖師道:“既無父母,想是樹上生的?又或是如同悟空一般自那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孫六耳道:“我雖不是樹上生,卻也是石裏長的。我隻記得花果山有一水簾洞,我便從那洞裏生的。隻是自一出生便生來異象,頭生六耳,生來便會修習法術!”祖師聞言暗喜道:“這等說,卻是個天地生成的,想來你便是那混世四猴之一的六耳獼猴。”孫六耳拜道:“前些日子兄長與我說起此事。”
祖師笑道:“你既姓‘孫’不知你有名否?”孫六耳道:“我等荒野閃猴,沒讀過書,沒習過字,便胡亂起名,我生來六耳便喚作孫六耳。”祖師道:“我門中有十二個字,分派起名,你與悟空既為兄弟便也同為一代第十二字輩弟子。”猴王道:“那十二個字?”祖師道:“乃‘廣大智慧真如性海穎悟圓覺’十二字。排到你,正當‘悟’字。與你起個法名叫做‘孫悟明’,好麼?”孫六耳笑道:“好,好,好!卻不知這‘明’字有甚深意!”祖師道:“六耳獼猴者,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此番便以‘明’字與你為名,望你能明事理!”孫悟明至此喜不自勝道:“謝師父,此後我便叫做孫悟明!”
卻說那敖烈三兄弟聽見來請,敖烈對沙僧道:“兄弟們,此番國王相請想必是讓我等除妖救出公主,兄弟們且要好生準備一番才是,莫要失了禮。”八戒道:“甚是,甚是沙師弟你我二人可要梳洗打扮才去。”梳洗打扮一番後,三人遂將行李馬匹俱交付驛丞,各帶隨身兵器,隨金牌入朝。早行到白玉階前,敖烈居中朝那國王一拜,八戒沙僧左右立下,卻隻朝上唱個喏,再也不動。那文武多官,無人不怕,都說道:“那個俊秀小生倒是儀表堂堂是那天朝上國人物。隻是這兩個和尚,貌醜也罷,隻是粗俗太甚!怎麼見我王更不下拜,喏畢平身,挺然而立,可怪可怪!”八戒聽見笑道:“列位,莫要議論,我們是這般。乍看是有些醜,隻是細看下,卻也耐看之極。”
那國王見他醜陋,已是心驚。及聽得那呆子說出話來,越發膽顫,就坐不穩,跌下龍床,幸有近侍官員扶起。慌得個唐僧跪在殿前,不住的叩頭道:“陛下,貧僧該萬死萬死!我說徒弟醜陋,不敢朝見,恐傷龍體,果然還是驚了駕。”那國王戰兢兢走近前,攙起唐三藏道:“長老,幸虧你先說過了;若未說,寡人猛然見他,定會嚇死!”國王定性多時,便問:“豬長老、沙長老,是那一位善於降妖?”那呆子不知好歹,見這國王有眼無珠不提敖烈會降妖憤然答道:“你這國王少瞧不起人,我兄弟三人皆有大本事,降妖此乃小事爾。”國王道:“怎麼家降?”八戒道:“我乃是天蓬元帥,隻因罪犯天條,墮落下世,幸今皈正為僧。自從東土來此,更是斬妖伏魔無數。”國王道:“既是天將臨凡,必然善能變化。”八戒道:“不敢,不敢,也將就曉得幾個變化兒。”國王道:“你且試變一個與我看看。”八戒道:“請出題目,照依樣子好變。”國王道:“變一個大的罷。”那八戒他也有三十六般變化,就在階前賣弄手段,卻便撚訣念咒,喝一聲叫:“長!”把腰一躬,就長了有八九丈長,卻似個開路神一般。嚇得那兩班文武,戰戰兢兢;一國君臣,呆呆掙掙。時有鎮殿將軍問道:“長老,似這等變得身高,必定長到什麼去處,才有止極?”那呆子又吹起牛來道:“那得看那看老豬想怎般變,要是高興了能把青天也拱個大窟窿!”那國王大驚道:“收了神通罷,曉得是這般變化了。”
八戒把身一矬,依然現了本相,侍立階前。又道:“我師哥師弟也出身不凡本領高強。”國王問道:“不知敖長老與沙長老有何本事?也好與寡人看看眼。”八戒哈哈笑問道:“我且問你,你這袍子上秀的是甚?”國王看了看袍子道:“是龍矣。”八戒問道:“可曾見過真身?”國王奇道:“寡人隻聽說過世間有龍,卻不曾見到過。”八戒道:“我師兄敖烈乃是西海龍宮三太子,乃是真龍之身,上天入地,翻江倒海無所不能。”國王盯著敖烈左瞧瞧右看看,半晌才道:“我觀敖長老相貌堂堂,而卻依舊與我等凡人一般無二,怎的又會是那真龍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