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方聞言大喜,連忙拉住三寶道:“您老盡管吩咐,隻要我們兄弟做的到,上刀山,下油鍋……”
瞎子不耐煩地擺擺手:“行啦行啦,不用你們那麼拚命,你們隻需要將這地摩羅送到一個地方就算完成任務了。”
三寶問道:“什麼地方?”
“下月十八,青州有一個江湖中的大人物舉辦壽宴,到時江湖中很多人都會前去祝壽,你們送到青州城即可。”瞎子道。
三寶正欲答應下來,楚子方搶先叫道:“青州?那裏距離這裏足有兩千裏,太遠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三寶聞弦知雅意,不由暗中歎了口氣。
瞎子更是人老成精,他冷哼一聲:“你這娃娃,不就是嫌錢少麼?爺爺看你挺機靈,就再送你三十兩,湊個整數,也夠你回家討個標致婆娘了。”
楚子方見老瞎子出手闊綽,被調戲兩句也不惱怒,笑嘻嘻地摟住三寶的肩膀道:“交給我們兄弟二人,您老盡可放心,一定把這東西送到。”忽然他又想到了什麼,有些作難地問:“這東西是要活著送到還是死的也行?”
瞎子忽然麵現微笑,難得誇楚子方一句:“你這娃娃想得倒是周到。這樣吧,死活就不論了,你再給他們帶句話,就說是天機子胡不為送上的賀禮,告訴他不用謝了。”
別人過壽,送這麼一個不祥之物?楚子方和三寶互望一眼,麵麵相覷。
三寶問道:“那大人物在青州辦壽宴,前輩不去嗎?”
瞎子擺擺手,臉色一沉,冷哼一聲:“哼,那小子就是能耐再大,爺爺也不會正眼瞧他一下。”
“那我們該怎樣才能見到那大人物呢?我們兩個隻是無名之輩,恐怕……”楚子方有些為難道。
“他敢!”瞎子竹竿重重地往地上一杵怒道,停了半晌,忽然歎了口氣,“也罷,我給你們一件信物,你們給他看了,他自然會見的。”
說完從懷中拿出一枚巴掌長的黑色袖珍小劍,交給二人。
三寶接過來,那小劍竟然並非金鐵,而是木製的,但入手頗重,不似尋常木頭,上麵以篆文雕刻著“天機”二字。
三寶貼身收好,鄭重地道:“請前輩放心,我們兄弟二人一定不辱使命,將這隻地摩羅送到青州。”
瞎子背對著二人,破廟門口的燈籠發出朦朧的光,矮胖的身形忽然有些蕭索的味道。他擺擺手:“去吧!”
二人上得馬車,向東方而去。天上星辰都已經落下,明月卻才高懸到半空。東方夜空上,辰星高掛,指引著明日的朝陽。
瞎子見二人離去,原本落寞的臉上逐漸泛起一絲笑意:“氣運濃厚到連《天機策》都無法推算的命格嗎?兩個了不得的小家夥,再加上地摩羅出世,江湖,要變得有趣嘍。”
他抬起頭,忽然歎了口氣,思緒飄忽,似乎看到二十年前,四個少年男女,意氣風發的模樣,忍不住有些熱淚盈眶。
年輕的胡不為雙眸明亮,頭頂綸巾,峨冠博帶,手持書卷,向其他諸人問道:“人生如白駒過隙,匆匆百年,我們切不可辜負了年少時光,到得韶華已逝,空留遺恨。二弟、三妹、四弟,你們日後有何打算?”
“大哥你呢?”年紀最小,卻最聰明的賀天星眼珠一轉,反問道。
楚海客抬頭望向天邊,朗聲道:“當今天下太平,君明臣賢,百姓安居樂業,乃是一大盛世。我要做那廟堂之上天下第一賢臣,延續大宋百年盛世。”
身材最高,卻最為削瘦的獨孤看著胡不為,握緊了手中的劍,也大聲道:“我要做天下第一劍客,與大哥比肩,笑傲朝野內外。”
賀天星嬉笑,道:“你二人一個做朝中最大的官,一個做江湖中最厲害的高手,那我就做天下第一富商吧,以後你們吃香喝辣,我全包了。”剛說完便遭到楚海客和獨孤的一頓奚落。
賀天星並不惱怒,反而轉頭笑著問道:“三姐你呢?”
“我?”那容貌俏麗的少女一臉迷茫,“我也不知道以後要做什麼,我隻想一輩子大家都在一起,開開心心的。”
三人哈哈大笑:“好,那你就做天下第一開心人吧。”
少女笑顏如花,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就做天下第一開心人。我們都是天下第一,嘻嘻……”
忽然脊背駝了下去,似乎瞬間衰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