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孟剛要走回柳夫人身邊,無意間看到憐兒的手,居然和筱禾一樣的白皙不白細膩。
“憐兒姐姐,你這雙手是因為要刺繡,所以才保養的這麼好嗎?”快步走到憐兒身邊,希孟伸手摸了摸憐兒的手,指甲邊緣沒有死皮,指甲又處理的極為光滑,果然是繡女,手保養的這樣好,這樣就不會刮到繡線。
“當然,凡是被夫人選中或者和夫人學習刺繡,一定要愛護和保養雙手。也因為如此,我們幾個徒兒才做小姐的貼身丫頭,不做粗活,還每天按照夫人教的辦法來特別保養雙手。”見希孟突然問話,問的卻是和這件事無關的問題,憐兒有些楞住,不過很快的就反應過來,很自然的回話,並沒有因為被人指責而慌張。
“這保養手的方法,除了你們幾個會刺繡的姐妹,可有讓外人知曉過?”柳夫人看出裏麵的玄機,笑著起身,也走上前,摸了摸憐兒的一雙小手。
“這保養的方法是夫人秘製的方法,除了我和香兒、兩位小姐,張媽,雅竹之外,就無人知曉了。”見柳夫人過來,本來很鎮定的憐兒卻緊張起來,白皙的小臉再次染上一抹粉紅,水靈靈的大眼睛不經意間向遠處挑了挑。
看著她這神色,希孟循著憐兒的視線,竟然剛好對上柳少卿投來的視線。本著禮數,希孟剛要點頭微笑一下,豈料那柳少卿好像躲避什麼一樣,別過頭去,看向別處。
難道這兩人之間...希孟回頭看了看憐兒,不覺笑笑。原來她那少女嬌態,是因為這個小少年郎。
“憐兒說的沒錯,這方法除了她們幾人之外,就無人知道。就連繡閣裏的繡女,我都沒有教過她們任何一人。”最近憐兒行為舉止是有些奇怪,不過她這話卻是不假,故而蘭心才開口證明。
“那麼筱禾,你是否知道這個辦法?”柳夫人點點頭,突然話題一轉,繞回到筱禾身上。
本來推下去的筱禾,聽到這樣的問話,愣了一下,便急忙快步上前,回答柳夫人的問話:“回夫人的話,筱禾不知,這些事情,是不會讓我們這些不可以拿針線的人知曉的。”
“你進府中做糕點有多久了?”
“三年。”因為不知道柳夫人為何問她話,筱禾額頭有些冒汗,身子也不經意的微微顫抖,小手還不停的在身前絞弄著。
“張媽!”柳夫人突然叫到張媽的名字,站在一旁的張媽急急忙忙走出來。
“張媽,依你之見,在這廚房做三年糕點,一雙手會如何?”柳夫人不再兜圈子,而是將話題繞回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上。
“因為做糕點需要揉麵,雙臂和手腕手部需要有力,所以做了三年的糕點,一雙手必然骨節粗大,雙手指尖和手掌上都有厚繭,就像奴婢這般。”說話間,張媽將自己的手攤開來,向前一伸,伸到柳夫人眼前。
“筱禾,你可有什麼想說的?”希孟看過張媽的手後,突然一把抓住筱禾的雙手。這雙手越摸越喜歡,還真不是一般的滑嫩細膩!
“我是太喜歡刺繡,所以偷著看憐兒刺繡,暗中學習而已。”見希孟小姐懷疑自己,筱禾當時就急了。
“你撒謊,你不是喜歡刺繡,而是你本就是繡女,進入府裏,本是想做府裏的貼身丫頭,卻沒想到娘覺得你資質差,將你調到廚房做廚娘,你心生不滿,才會勾搭官繡,來加害繡閣。”希孟言詞犀利,句句話都是指向筱禾,這點事情,隨便聯係一番,然後扣一個罪名,就可以開口指責刁難。
“我沒有!”筱禾聽希孟這樣說,立即驚恐的流出眼淚“不是我,我真的沒有!”
希孟剛剛的話恰到好處,見筱禾果然驚恐,柳夫人也走過來,卻是突然用力捏住筱禾的手,“這雙手保養的太好,隻是你知不知道保養的過頭,這手太嫩,繡線就會傷到手指。你看你這手上,十指都有被繡線劃傷的痕跡,根據這傷口的愈合時間來看,剛好和那一千個繡作被毀的時間完全吻合,這樣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沒有,不是我,我真的沒有在那繡作上動手腳。”被這樣指責,筱禾驚恐大過害怕,早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筱禾,真的是你?”蘭心微微皺眉,說什麼也不敢相信筱禾那樣文弱的孩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雖然說過既往不咎,不過你心機太重,留著你有百害而無一利。”柳夫人說這話的時候卻是看著希孟,今天和希孟一搭一唱配合的真夠過癮,真希望將來這孩子會是自己的兒媳婦。
這樣想著,柳夫人視線一轉,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柳少卿,怎麼看,都覺得這兩個孩子挺般配的。
“福伯,還勞煩你將這個筱禾折價處理,轉賣給其他人家。”希孟自然明白姨娘的意思,當即會意一笑,回頭看著福伯,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