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但誰都明白了這張氏的意思,自己過來可不是就圖點銀子,一個個開始心思活躍,她們又不是家生子,可得想好之後的出路。
紀晴霜可不是剛出生的奶娃娃,她心裏升起一股怒火。
自打記事起,自己就沒少吃藥,都說她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這點使她多夫家也心含虧欠之情。
可聽著眾人的話,明明自己元氣十足,身子健壯,就算奴婢們服侍自己怠慢了,父親母親為何不看顧一下幼兒?
難道就是因為自己不是男胎,才導致了父母厭棄?想著紀泰那張刻板的尊容,紀晴霜心又涼了一涼。
“混賬!”紀老爺指著紀泰罵了起來,這倆人果然是父子,罵人的開頭都一模一樣。
“叫你這段時日低調做事,不要弄出亂子,你不好好當值就會亂跑!回了家不知幫忙還添亂,克父克母這養的話也敢放出來,你是嫌禦史盯著你小辮子太少了?!”
紀泰站在紀老爺麵前受著口水一動不動。
紀老爺罵夠了才坐下,呷了口茶水潤了潤喉嚨才說道:“底下都收拾妥當了吧“。
紀泰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魔怔了,把心裏藏的念頭就那麼脫口說了出來,早就悔的七葷八素,安排了劉管事不得讓一絲風透出去。
“回父親,這話萬萬不會傳出去的”,紀泰小心翼翼回著話。
“嗯,”紀老爺點了點頭,“你告病假吧”。
“父親!兒子是冤枉的!”紀泰抬頭急急辯解,“衣物、糧食,兒子早早就安排好,按照往年的定時定例走的,這大雪來的突然且狂暴,耽擱了幾天行程實屬意外啊,且那折子上的也太快了,邊關又未有戰事”。
“好了,”紀老太爺拖著長聲打斷了紀泰氣急敗壞的論述。
總算沒蠢到家,可惜還是這麼毛躁。紀老太爺原本打算安撫一下紀泰,看他這幾天行事又沒了章法,打算在磨一磨他,長子啊,就是要費神些。
“你先回去想想,想明白了再過來,我自會為你安排”。紀老爺一揮手,紀泰咽下了滿肚子話,恭敬告退。
“真不會有事?”紀老太太吳氏放心不下追問了紀老太爺一句。
吳氏出身江南書香大族,紀老太爺年輕時候就與她商量家中大小事宜。“哼,不過是些跳梁小醜罷了,聖上升了我為參知政事,有人按捺不住,出來找死罷了”。
參知政事又名副宰相,專門同宰相對立分權,搞這麼一出,怕是想試探聖上的底線,石宰相年紀大了,風浪見了多了,不會在這時候出手,不曉得是底下哪個人的授意。吳氏想了想既然聖上站在自家這邊,就沒有多擔心的道理。於是點了點頭,“睡吧”。
瑜園處,紀泰招來了幕僚漫漫夜談。
第二日早膳畢,紀老太太拈著佛珠垂著眼皮問道:“二丫頭的洗三,老大媳婦是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