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了角門所在,也越發感知了危險一步步逼近,紀晴霜看了看自己綿軟的小胳膊無聲歎了口氣。
難道就再重複上一輩子的路?開頭就是萬丈深淵,結局隻剩粉身碎骨,心有不甘。
第二天日昏昏沉沉睜開眼,發現自己被春蠶抱在懷裏慢跟在羅氏、蘇氏身後。蘇氏正後方也跟著一個模樣溫婉,大約二十出頭,亦是小心抱著一個嬰孩的婦人,此外還有七八個在後麵低著頭的仆婦。
豔陽高照,春風煦和。羅氏、蘇氏二人略略並肩迤邐而行,一路行來除了些許步履之聲再無他音,平白給春意盎然的園子添了幾抹肅氣。
“大太太、二太太好,我們三太太正念著您二位呢,急忙忙遣了奴婢幾個巴巴在路邊等著呢”。
一個深著粉紅色春衫的妙齡婢女領著幾個二等丫頭應了上來。
夏鯉領著丫鬟們恭敬給羅氏行了禮,接著對著蘇氏行禮剛行了一半就被蘇氏親熱扶起:“好了,快起來吧,平日也沒少被你們伺候著,快去見你們太太要緊,她這個月份等我們身子也是不耐的”。
羅氏看著眼前景色輕輕一哂,蘇氏、夏鯉等人恍若未覺。
進了歸雁居內室,紀晴霜頓時覺得氣悶,屋裏麵燃著三個炭盆,門上掛的還是冬日的棉簾子,窗戶也裹了幾層的棉紙。不等紀晴霜思索完完是否要哭,另一個嬰兒的嚎啕聲便炸起。
那婦人趕緊哄著嬰孩,蘇氏也麵露焦急之色口中還不住賠禮道:“真是對不住三弟妹了,明禮他昨夜兒沒睡好”
湯氏本來就是強打著精神,眼下也說道:“二嫂可別這麼說,要不您先帶著明禮回去歇息,我這沒什麼,想來母親挑的人都是好的,不用再看了”。
不等蘇氏回話羅氏插嘴道:“明禮的身子是有些嬌弱了,二弟妹還是要細心照顧為好,三弟妹這裏有我就行了。
蘇氏也擔心著幼子略略推辭了兩句就離了歸雁居。
湯氏坐在在鎖子錦靠背上,微微撐著引枕道:“讓大嫂看笑話了”羅氏答道:“這又是怎麼了?”
湯氏眼睛一點點變潮:“大嫂,不怕你笑話,我真想要個兒子啊,我娘家老家有個說話,找小男兒摸快臨產的肚子,就能引來男胎,咱們府裏就二嫂能幫我這個忙了”。
羅氏心裏微微一酸,安慰道:“你莫要胡思亂想。看你這肚子尖尖的必然是個兒子,你要還惦念著,過幾日讓明禮再來罷了”。
二人絮絮叨叨說了會話,羅氏喚人把準備好的奶娘和產婆都要了進來。來人均看著老實幹淨,湯氏也口中不斷稱讚著婆婆吳氏大嫂羅氏細心體貼。
屋內濁氣越來越重,紀晴霜焦躁起來,在春蠶懷裏不停推搡,羅氏見狀,吩咐春蠶抱著紀晴霜去正廳玩耍。
激情霜看著正廳幾乎空蕩,隻餘幾把椅子桌子等物,尖角出全都包好了厚厚的軟布,花盆、擺件都被收起,整個屋子都顯得灰撲撲的。看來這湯氏對自己這一胎看的格外慎重。想來是沒工夫在角門那裏安插什麼。
不一會,夏鯉領著新來的奶娘產婆出了屋子,往歸雁居後座房去了。紀晴霜睜著眼睛努力看看了看這幾人,夏鯉好似有些印象,那產婆和奶娘沒有任何見過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