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三弟和三弟妹思子心切罷了”,紀衡不屑的打斷羅氏的指責。
紀鬆像把枯枝一樣縮在一旁,萎靡不堪。
“不像話”吳氏淡淡開口,小叔子和嫂子拌嘴扯皮,牽涉各房內事,還好這屋裏沒別人,但臉皮也丟淨了。
“內宅的事,還是交給我們女人吧,外麵的事還請老爺做主”。吳氏把事情攬了過來,紀老太爺沒多餘的話,點了點頭,出了喬鬆居正廳,抬腳去了書房。紀泰三人趕忙跟了上去。
吳氏待男人們都走遠了端起茶來微微潤了潤唇。羅氏站在下首不敢說話又不耐久站,身形開始略略打晃。
吳氏諷刺的目光隨即而來,這才多點功夫都受不住,規矩差勁不說心眼又少,什麼話該什麼時候說都搞不明白。
過了半晌,羅氏實在難忍,於是硬著頭皮開口道:“母親,我那裏還有些事情……”
“無妨,你交給鄒媽媽和朝茗就行了,你這陣子辛苦了,先好好修養才是正經事”。吳氏依然那副雲淡風輕的麵孔,輕巧巧剝奪了羅氏的管家權力。
“母親,”羅氏脖子梗了起來“二弟妹三弟妹都抱病在身,兒媳實在不忍母親操勞”。
“我說了,無妨,”吳氏揮了揮手,仿佛在驅趕一坨滾刀肉。
羅氏繃住臉皮,讓眼淚不要掉下來,輕輕福了福身告退。
守在門口的鄒媽媽看著羅氏委屈離去的樣子搖了搖頭。
“老太太”鄒媽媽扶著身心疲乏吳氏到喬鬆居後麵的花園小坐歇息。
吳氏看著煙籠般的柳樹道:“春月發新芽,可惜了我幾個兒子,就沒一個能掌家的媳婦”
鄒媽媽不敢答話。
吳氏起身慢慢在園子裏踱步,“鄒媽媽,你去看看羅氏”然後又歎了口氣道“畢竟是嫡長啊”。
紀晴霜被春荷抱在懷裏,耳朵裏不時傳來羅氏並不掩蓋的哭聲。馬氏和其他小丫鬟自然被攆到門外,好讓羅氏盡情的發泄苦悶。
“她就是在踩我的臉!我為紀家辛苦這麼多年!她…”羅氏的嗚咽聲忽大忽小。一旁馮媽媽隻能不住的勸慰。
“太太何苦糟踐自己的身子,現在府裏多事,歇息歇息避開些風浪也是好的”。
紀晴霜聽著羅氏一口一個“她”心裏已經麻木了。是在自己屋子又如何,憑老太太的本事就算不安排耳目也能知道羅氏的不敬之意,羅氏又怎能不被抓住痛腳。
“這次多虧了媽媽你了”羅氏拉著馮媽媽的手啜泣道。
“這都是奴婢的本分,奴婢早就想到三太太定會想著去二太太那要彩頭…”馮媽媽不禁自誇了起來。
原來湯氏那日雖沒能讓紀明禮去摸上肚子,可還是磨了他兩件小衣回來,想來是被過了病氣滑了胎。
可惜,都怨那柳氏,一家人不明不白的都沒了,大房這裏到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
羅氏跟著罵了柳氏幾句又埋怨起羅勇來,“哥哥也不知在幹什麼,這麼久都沒傳消息過來,害的我差點洗脫不清”。
春蠶聽這羅氏言語漸漸平靜下來才放下了心,打了熱水給羅氏淨麵更衣。
到了晚間鄒媽媽突然來瑜園請安讓羅氏吃了一驚。
“老姐姐快坐”。馮媽媽親自搬了繡墩,春蠶幾人熱情的請鄒媽媽喝茶吃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