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人間隻道是滄桑
“把你嚇著了，還是覺得我們這種老朽不該有故事？”陰邀月問道。
“沒有，而且娘娘完全不老，是風華正茂。”墨離狗腿的說。
“哪裏年輕，四十的人了，但是我真的年輕過。二十幾年前，我騎的那匹馬是全京城最快的，明明是一個女子卻想要繼承家父的遺誌，先皇和爹爹是至交，也願意我去掌管陰家軍。”
“娘娘會武功。”墨離問道。
“也就是你爹得慣著你不讓你學，將門出身的女兒哪有不會武功的。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正是統帥著陰家軍，南征北戰好不風光。你猜我在那是愛上了誰？”陰邀月笑著問。
“難道不是皇上。”墨離問。
“當然不是，怎麼會是他，當時皇上就像我的弟弟一樣，他在宮裏很不得意，我發誓要顧他周全，趁著一次勝仗我把燕山君的獨女搶來送給了他。這樣他在宮中才有立足之地。也就是在那一年，在我最意氣風發、鮮花怒馬的時候我遇見了他。阿離，你聽過琅崖書院麼？”
“我知道，就是那個被抓的莊籍修就是在那裏讀書的，那是儒家書院。”墨離答道。
“你肯定想不到，我們家主宗三代沒出過讀書人，我卻愛上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可是你知道他有多倔麼？當時皇上派我管理山東的鹽務，大曆當時財力有限，又是大戰在即，我征了三萬民兵服役，當時有民兵造反，被我抓住後打算就地正法的。誰知道來了笨書生，講著知乎者也的大道理叫我放人，嗬，這樣的傻瓜當然是被我一頓胖揍，可是他的骨頭真硬，死活不肯認個錯，還說我當將軍是牝雞司晨，早晚要天下大亂。我就把他帶在身邊，讓他給我做書記官，看看到底是誰在平定天下。”
“然後呢？然後怎麼樣娘娘。”墨離急忙問。
“宮裏宮外這麼多姑娘知道我為什麼最喜歡你麼？她們都被現實磨得不成樣子，就你還有好奇和活力，像當初的我，你怎麼不學武呀？”
“娘娘要是教我我就學。不過話說你們之後怎麼了？”
“之後我喜歡上了他，我就逼著他娶了我。你知道他有多不願意麼？是我捆著他娶我的。後麵我懷了他的孩子，當時我們已經很好很好了，天天盼著孩子出生，也就是那一年邊界大亂，皇帝剛登基，門閥將領本來就不聽皇室，先帝的老將又是皇上哥哥的舅舅，隻有我能上戰場。”陰邀月頓了很久，默默看著窗外的新柳。
“後來仗打贏了，孩子也沒有了。我和他相看兩相厭，我們就和離了。”陰邀月說。
“這就是他的不對，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離開一個女人。太過分了！”墨離抱怨道。
“因為故事是我給你講的，如果有一天你遇見他，他給你將這個故事，你又會有不一樣的理解，我們怎樣看待事情，其實重要的隻是講故事的那個人。”
“娘娘想提醒我什麼？”墨離問。
陰邀月笑了，“你這孩子想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