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真真沒有言語,因為她不知道太後現在所說的一切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太後拍了拍吳真真的手,隨即道:“真真,哀家可以這麼叫你吧,聽蔣什說,你是個很有主見的人,那麼哀家想問問你,你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處理?”
吳真真心中一震,昨晚她剛和蔣什說過她的想法,今日太後又來問她,難不成蔣什把吳真真的意見和太後說了?沒有,一定沒有,蔣什才不會這麼白癡的!
吳真真當下恭敬地垂眸:“太後既然這麼做,自然是有太後的道理的,之前奴婢和蔣什在一起的時候,蔣什就說自己特別渴望親情,所以今生他還有機會和太後相見,和皇上相見,蔣什說他已經很滿足了,奴婢看的出來,蔣什比以前要快樂多了,這都是太後和皇上的恩澤。”
太後沒有想到蔣什非但沒有埋怨他們,而且還這麼替他們著想,當下竟是紅了眼眶,一連說了三個“好”之後才放開了吳真真的手,隨即道:“你的病還沒好,先坐吧。”
太後讓吳真真坐著,吳真真自然不敢真的坐,畢竟她剛和太後處了還沒有半天的時間,當下神色淡然道:“太後憐愛,奴婢沒事。”
好在最後太後身子比較疲倦了,便去睡下了,而一直到了晚上的時候,太後都沒有再讓吳真真去做任何的事情,而到了晚上的時候,吳真真便離開了,秋菊就住在吳真真的隔壁,所以吳真真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迅速地找到她,看來太後還是安排的挺合理的。
晚上的時候吳真真毫無睡意,一直在想著白日的問題,現在看來,吳真真隱隱知道太後讓自己來的原因了,無非是更加確認一下對蔣什的認識,不過這根本不是主要的原因,否則太後這般做行為太過明顯,若是吳真真告訴了蔣什,隻怕是會引起蔣什的不悅。
迷迷糊糊正要入睡的時候,驀地,一個人影來到了吳真真的麵前,吳真真咻地睜開了眼睛,卻是蔣什,當下又重新躺了下去:“你是想嚇死我啊。”
“剛才祖母召見我了,你沒聽錯,是召見。”蔣什看著吳真真道。
吳真真隨意地“嗯”了一聲,當下才似明白蔣什最後半句話的意思般,“唰”的坐了起來:“嗯?召見?說了什麼?”
“明日就把我的身份公布於天下。”蔣什的眸中沒有欣喜,更多了幾分深沉,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吳真真的第一反應就是:“我真的什麼都沒說。”
猛地卻又反應了過來,看著蔣什道:“難道這樣不好嗎?反正你現在在太後宮中的身份應該是眾人都知道的吧。”
蔣什頷首:“隻是,這樣真的好嗎?”
吳真真拍了下他的腦袋:“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麼,你以為做太子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啊?不管你什麼身份,你也隻能做皇子,至於你的身世之謎……”
吳真真說到這裏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們都明白,蔣什變成這樣都是皇後的緣故,可是現在皇後動不得,所以蔣什縱然恢複了皇子的身份,他的身世之謎也是不能被人知道的。
蔣什知道吳真真的意思,當下也沒說什麼,因為該來的終究會來的,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來到宮中,他對於太子之位的期待便慢慢的減弱了,之前他之所以有這麼想法,也隻是因為他隻是想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不想讓那些為了他而死的人枉死,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享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親情,這讓他本冰冷的心漸漸的能感受到陽光的溫度。
吳真真看著沉思的蔣什,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多想了,順其自然,今晚好好睡一覺。”
蔣什頷首,隨後便消失了蹤影。
翌日一早,吳真真便被秋菊給叫醒了,秋菊看著睡眼惺忪的吳真真,輕笑著給她遞過去了衣服:“該起了,今日有大事要發生呢,太後要去金鑾殿。”
金鑾殿,便是皇上的宮殿,吳真真想起昨晚的事情,當下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迅速地穿好了衣服,速度之快讓秋菊都為之咂舌。
等到吳真真到了太後寢居的時候,太後已經在用早膳了,旁邊還有著一席淺黃色衣衫的蔣什。
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烏黑的頭發束起來戴著頂嵌玉小銀冠,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更加襯托出他的頭發的黑亮順滑,如同綢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