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我強忍住內心的躁動，看似平靜地問。
“末將…末將失職…當時看到夢將軍殺紅了眼，末將還沒有來得及攔，將軍就已經衝過去了，所以…所以，隻攔下了幾個士兵…”
你怎麼可能攔得住？他們可是有備而來的…胸口突然一陣絞痛。深吸了一口氣，平穩了一下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在那種情況下還能記得攔下其他人…說明你足夠冷靜。而夢然辰…所有人！”我突然提高聲調，“所有人，都看到了。”看著帳中的各位軍官們，狠狠的攥了攥拳頭，接著道：“那是他咎由自取！以後，都要引以為戒。如若在發生類似事件…嚴懲不貸！”
“…將軍…”範南臣皺了皺眉頭，有些擔心的道。
“…末將不敢！”經過範南臣這一叫，麵前跪著的人清醒過來，急忙伏下身去，額頭點地，道：“夢將軍是破敵心切，請將軍不要…末將願領罪！作為將軍的副將，末將本應該…”
“從現在起，”我打斷他的話，道：“夢然辰便是你的副將。”
“…末將…什麼？！！”
“沒錯！今後，你就是新的右路先鋒將軍。”
“……”
一陣沉默之後，李國忠低聲說道：“將軍雖是主帥，但右路先鋒將軍是禦封的…這樣的話…”
“怎麼，我說話已經不算數了嗎？”雖知道李國忠純屬是因為關心，但是，一時間氣血上湧，話就這麼給說出來了，“他幹的傻事，難道還要我表揚他？或是替他掩飾？身為右路先鋒軍主將，不知道動腦子，竟然直接衝上去給我肉搏…他就算是當場陣亡，我也不會為他說一句話！”
停止了說話，閉了閉眼睛。
當再次睜開眼睛時，取代了怒火的，是眼底的一片空明。綻開了一個上位者的完美的微笑，道：“好了，這件事情就先到這兒吧。”然後，沒有給任何人機會，大步走了出去，“還有，此事暫時先不要外傳，尤其是對…箐兒姑娘…”
……
甩掉了所有人，第一次獨自走出營帳。前一陣隻聽箐兒說，軍營旁邊有一條小溪，今日希望可得一見。
胡亂地走著，想到一個多時辰前收到“靈鷲宮”的信，此生第一次竟有了慌亂的情緒。這種感覺多少年沒有了？應該是自前世手刃仇人之後吧…
正在遐想連篇時，忽然聽到不遠處的潺潺水聲。抬眼一看，小橋，流水，果然好去處。在這北疆貧地，能有如此景色，倒也難得。隻是，今日無心觀賞。
溪水很淺，應是剛融了的冰雪吧！走到橋下，讓陰影擋住了有些刺眼的夕陽。水沒過了腳踝，很冰，讓我的心情漸漸平複了下來。於是，就一直這麼站著，努力的看著遠方，眼睛睜到最大。幻想著從廣闊的天邊，會不會漸行來一匹馬，走到我麵前。然後，小六哥從上麵跳下來，嬉皮笑臉的對我說：“飛兒，你也會被騙哦？”如果你現在出現，我絕對不會像往常一樣罵你了，所以，你最好趁現在，結束遊戲，出現在我麵前…不然…不然…
回應我的，隻有一陣冰冷的風。河麵被吹動，粼粼波光，把夕陽分成無數的碎片，每一片都狠狠的刺進我的雙眼。痛！比當年炸彈在體內爆炸還要痛，痛到閉上了眼睛…痛到流出了眼淚…
我怎麼能夠忘記，即使站在陰影裏，也會有反射的光線；即使夕陽再柔和，也還是恒星的光芒…
“飛若？”身後想起了熟悉的男聲。
小六哥？！我猛然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