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主任,你聯係的朋友這麼遠啊?”桂芸坐了整整一天的汽車後,終於忍不住問起來。
“這事問你冷大哥。”汪一民迷著眼哼著他喜歡的京劇,一副事不關己的灑脫樣。
“這種事越遠越安全。”我隻得出麵對桂芸解釋道。
“哦,是這樣。”桂芸望著窗外不吭聲了。
一民給聯係買腎的朋友早就讓過來,可是趕上集團開業隻好把日期拖了又拖,眼見得那個人犯就要被執行了,現在才擠出一點時間趕過來。但是這時候小美女已經在緬甸了,隻好由腿傷剛好的桂芸跟著我們一起,我費心花錢還搭人情,總要讓付出有所值。
我們到的地方是一個偏遠的縣城,看得出這裏的經濟很不發達,街上行走的人們還顯得很土氣。
謹慎期間一民給他認識的羅所長打了個電話,把他約到一家偏僻的餐館裏見了麵,羅所長的人長得有點黑,不過接觸起來感到人還蠻爽快。一民隻介紹我和桂芸為冷先生與盛小姐,是受人所托辦理買腎的辦事人員,這都是我們事先商量過的,為的是以後盡可能少惹麻煩。
大家推讓中點過酒菜,當包間裏再沒有一外人後,一民給了我一個眼色,我由提包裏拿出來一個事前準備好的信封,輕輕推到羅所長麵前。“羅所長,這次汪主任牽線,我和盛小姐有緣認識羅所長這個朋友。大家初次相見,這一點意思請羅所長收下。”
“這怎麼好意思?”羅所長態度堅決地推辭道,“汪主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們這樣客氣就顯得見外了。”
“老羅你就收下吧,說實話這錢並不是冷先生和盛小姐兩人的,買得起腎的上家不在乎這點好處,勞務費我這裏也有一份。”
一民的話讓羅所長不再推辭,他手腿利索地把錢收起來,嘴裏還免不了要客氣幾句。“既然是這樣我就不客氣了,大家一家人我有什麼說什麼,這種生意你們到這裏做就算找對地界了。”
“羅所長,您這話是有所指吧?”桂芸必要時很會活躍氣氛。
“我們這裏人窮地遠上級不管,買個器官便宜不說還不會出事。”話題很自然便扯到買腎上麵,羅所長開始介紹那個女犯人的情況。
“這個女孩叫林蘋蘋,父母都是當地的鄉下農民,她下麵還有一個兄弟一個小妹,兄弟高中妹妹才小學,家裏的生活過得挺苦。”
這時候我們要的酒菜上來了,我和一民都搶著起身給羅所長倒酒,這時候桂芸顯出她小美女一般的豪爽來,“今天你們的酒全都由我倒了,你們誰也別爭都給我坐好。”我和一民就都不跟她爭了。
幾杯酒下肚,羅所長的熱情更高起來。“因為這林蘋蘋人長得漂亮,不知道怎麼著就被當地開煤場的一個老板給看上了,林蘋蘋的父母貪圖人家富貴,上趕著請人把女兒說合過去,於是林蘋蘋就成了那個老板的人,聽說孩子都做掉了好幾個。現在的老板你們都知道,他本來對林蘋蘋就是三天的新,玩膩了想給她幾個錢讓她走人,偏偏林蘋蘋是個很死性的人,一時想不開就把老板用刀給捅了。”
“哎呀,真是可惜了。”桂芸同樣是女孩對林蘋蘋的遭遇便很同情,忍不住捂著嘴歎息出聲來。
“可惜也沒有辦法了,人命關天,被判了死刑很快就要執行了。”
“她的身體沒有問題吧?”我比較擔心林蘋蘋的健康,因為隻有健康的身體才能提供出健康的腎髒。
“健康方麵沒問題,林蘋蘋不過才剛過二十四歲,犯罪之前沒病沒災的。不過她父母那裏有些不同意,農村的人觀念比較落後,不願意女兒死後還留不下一個全屍。”羅所長講到這裏喝了杯酒輕歎一聲,“說到底最後又能落下什麼?槍斃完推進爐子裏一燒,最後裝回去的還不是一把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