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差一個幫手,不知那位賢弟與我走走?”言還未了,周順應聲道:“俺與你去。”馬俊道:“若是二哥同去,越發好了。”當時馬俊起身,說:“今日權且告別,多則兩月,少則月餘,必帶孫佩到此相會。”那陳雷見馬俊如此性急,恐不能成事,便說道:“馬仁兄不要性急,聞得開封府乃繁華之地,必有守府參軍鎮守城池,如今孫佩身陷重地,非同小可,待我回到山寨,邀請他二十個兄弟,同心合膽劫取,方保無事。仁兄須當三思。”那陳雷言畢,常、柳二人聽了此言,越發心焦,暗地裏埋怨郝鸞說道:“大哥怎與響馬強盜結交?後來不知怎樣結局。”隻見馬俊笑道:“此時俱是自家兄弟,何必隱瞞,但黑夜裏勾當是兄弟做熟了的,慮他做甚麼?但我馬俊平昔言不及齒,要去就去。”郝鸞不好催他,隻是點頭說是。又見馬俊如此著急,那裏肯停一刻?一時氣性急燥,立刻就要起身。郝鸞
馬俊真心實意,便想道:看來周順、周龍、陳雷非真俠士,到是馬俊如此義氣,不若贈他一口寶劍,今若當眾人贈他,恐他三人著惱。便把馬俊扯到書房中,低低的說道:“我看賢弟真乃俠士,當日司馬傲贈了愚兄三口寶劍,叫我轉贈,前日贈鮑剛乃是攢鹿劍,今賢弟到開封去,手無物件,將此誅虎劍贈與賢弟防身。”馬俊接在手中,掣出看時,果然光華耀目。便入了鞘,藏入衣袖裏麵,出來說道:“小弟換了衣服就來。”起身言畢,竟自去了。常讓對郝鸞說道:“馬子昌此去怎樣救得孫佩?況劫獄犯禁的事,仁兄除不止他,反縱他,何也?”郝鸞說:“賢弟不知馬子昌的本事,此去無妨,不必憂慮。”不一時,隻見馬俊換了長行的衣服,腰佩寶劍,與眾人作別,說道:“兄等高坐杭城,小弟就此拜別。”朝上作了一揖,眾人還了禮,郝鸞與眾人又叮嚀一回,攜著周順往外就去。眾人送出大門,將手一拱,放開腳步,竟自去了。郝鸞與眾人回到園中飲酒,至晚方散。周龍、陳雷到店中安歇,且自不言。
再說馬俊與周順出了城門,周順道:“咱與賢弟匆匆而行,卻忘記了行李盤費,卻怎麼處?”馬俊道:“不難,總在小弟身上。”二人說說行行,不覺的走了五十餘裏,到得個鄉鎮上。馬俊取出了銀子,買了一床鋪蓋,打過了尖,依然趕行。若是缺少盤費,馬俊就在富豪之家量意取些。這一路上過的豐豐足足的,免不得曉行夜宿,在路非止一日。到了開封,日色將落,急急的趕進城門,找尋客店。馬俊、周順從不曾到過,路頭不熟,尋了半會,來到一條大巷,巷內走出一個老者。馬俊上前問道:“借問老丈一聲,此處可有宿店?”那老者提著燈籠,將馬俊看了幾眼,說道:“轉彎頭一家就是宿店。”馬俊、周順謝了一聲,走不多遠,果見一個燈籠上寫:“公文下處。”馬俊走到門首,問道:“裏麵有人麼?”隻見裏麵走出個人來,將馬俊看了幾看,說道:“爺們是下店的麼?”周順道:“正是。”小二道:“請進來。”馬俊叫小二接了行李,來到後麵一看,卻是兩間大大的廳房,一連四五進平房,兩進大樓。馬俊到了那三進住下,房屋雖多,卻沒有人住。
小二取了兩盆水,二人洗麵已畢,小二問道:“爺們還是自家起火,還是一同叫小二奉膳?”馬俊道:“俺們不會起火,一總是你的,俺如今同你說明,就是我弟兄二人,日間三餐,晚間的酒肴連房錢,與你一兩銀子一天。”小二聽見說是一兩銀子一天,心中大喜,說道:“聽憑爺賞賜,小人怎敢爭多?隻是還不夠些,請爺添些才好。”周順道:“一兩銀子一天就是足價了,還要爭多呢?”馬俊道:“隻要你吃飯吃酒的肴饌潔淨些,再加上二錢一天罷了。”小二道:“既是爺們慷慨,小人不敢再言。”馬俊道:“今晚不用你的物件,煩你替俺買辦,少不得與你些飯錢。”便取出一錠銀子,交與小二道:“這塊銀子與俺備夜宵,這一錠銀子算明日的房錢,所多的算今晚火錢,快快備來。”小二接了銀子,歡天喜地,跑到前麵與店主說明,那店主叫做武乾宸,聽小二之言,想道:天下那有這等失算之人?就把銀子收下,叫小二去買了熟米菜,又宰了一隻雞,叫妻子在廚房燒煮,武乾宸他就慢慢的走到後麵,與馬俊、周順見過了禮,說了些情麵話。不多時,店小二捧上飯來,不知是甚麼酒肴飯菜,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