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船靠岸,三人提著箱子上了碼頭,巍恩手撫胸口,呻吟一聲:“大地啊母親,我又回到了你的懷抱。”
若拉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等到那一天來臨時,我會把這句話刻在你的墓碑上,當作你的墓誌銘。”
“那要加上一句,大地啊母親,若拉啊姑娘,我終於……”
若拉豎起手掌做劈人狀:“過來!我現在就送你上路。”
巍恩嘻嘻一笑,跳到了一邊。文森特揮手召喚了一輛馬車:“你們倆別鬧了,趕緊上車。”
車夫把三人的行李捆在了車廂頂上,揮動馬鞭吆喝了一聲,車輪轔轔的聲音響起,馬車離開了碼頭,溶入了黑暗中。
若拉一隻手臂拄著車窗,臉龐貼在胳膊上,凝視著窗外的夜色,忽然道:“文森特,走了這麼長時間,想不想芬妮?”
“還好吧。閑下來的時候挺想的。”坐在若拉對麵的文森特含笑道。
若拉輕輕一歎:“芬妮肯定也很想你。等下她見到你,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小孩子嘛,肯定會高興的,尤其是看了你給她的禮物,沒準她今天一晚上都不睡覺。”
文森特嗬嗬一笑:‘所以咱們回來之前,我才不想告訴他們。芬妮要是知道我快回來了,幾天前就會興奮得睡不著,盤算著我會給她買什麼禮物。”
三人正聊著,馬車拐進了一條狹窄的街道,速度慢了下來。另外一輛馬車從對麵擦身而過,巍恩馬車的車夫打了個招呼。
“等會兒送完你車上的客人,去冰蕾劇院吧,今天那個紫薔薇樂隊在劇院演出,觀眾很多,散場後應該會有客人的。”趁著錯車的工夫,另外一位車夫說道。
“好的,多謝了老哥。”
聽到車夫的對話,三人麵麵相覷,心裏詫異。巍恩問道:“先生,請問你們剛才說的紫薔薇樂隊是一個由四人組成,演唱者是一位金發姑娘的樂隊嗎?”
“是啊。”車夫聞言回頭道。
若拉秀眉一挑,朗聲道:“紫薔薇樂隊不是在酒吧裏演唱嗎?什麼時候能去劇院了?”
“先生你不知道,這樂隊雖然成立沒多久,但最近非常有名,連蕭府都請過他們。他們以前在哪兒唱歌我不知道,不過我曾經聽過一次,那位金發姑娘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唱得歌好多都跟咱們平民的生活有關係,聽起來別提有多親切了。”
聽著車夫由衷的稱讚,三人互視一眼,為卡門她們感到高興。
巍恩目光一亮,道:“這樣吧,請你送我們去冰蕾劇院,我們想去聽聽他們的演唱。車錢我們另算,決不讓你吃虧。”
車夫遲疑地道:“先生,你們現在去已經晚了吧,估計到了那裏表演也快結束了。”
“這個沒關係,你隻要送我們去行了。”說著,巍恩從懷裏掏出一枚金幣,從小窗遞到了車夫的身邊。
車夫接過硬幣,手裏一掂:“好吧,先生,那我們就改路了。”
夜裏人少車稀,車夫有意加快了速度,不久,馬車停在了一座上圓下方的銀白色建築前,若拉探出車窗瞧了瞧,道:“咱們到了。”
巍恩下了馬車,道:“這就是冰蕾劇院?”
若拉點頭道:“嗯。冰蕾劇院雖然比不上王都的皇家大劇院,但它不光接待貴族,同時也接待平民,票價不貴,在百姓心目中還是很有地位的。”
文森特最後下車,車夫遞給他一個銅質車牌,笑道:“你們去吧,我在這裏等著你,散場後再送你們回家。”
正在這時,劇院裏傳來雷鳴般的掌聲,巍恩顧不上太多,急匆匆地來到劇院門口的領位侍者前,向他說明了來意。很快,三人進入劇院,穿過一條擺設著鮮花和雕塑的甬道,進入了劇院的正廳。
半圓形的正廳很寬闊,一條從廳門通向舞台的人行道將觀眾的座位平分成了兩部分,二樓和三樓則是包廂,拱形的天花板上塗繪著彩色的油畫,不過此時大廳光線暗淡,看不清楚,隻有包廂之間的牆壁上幽幽地燃著燭火。
巍恩進入大廳,一眼便看見了正麵舞台上的樂隊眾人,他們身著黑色禮服和紅色晚裝,看上去光彩照人。尤其是四人當中的卡門,她今晚穿著一身純紅色的拖地長裙,高挑勻稱的身材顯得端莊與自然,一頭金發瀑布似地灑在雪白的肩頭,金黃色、白色與紅色層次分明地交織在一起,形成很強的視覺衝擊力,宛如一道立體的綽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