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父啊:
當我越過迷茫與悔恨的門檻,我願將自己完全交托給你。感謝你給了我做你的兒女的權利,我願跟隨你的神跡,將神聖的愛傳遍四方。
求你保守我的意念在你的平安裏,不被環繞四周的邪惡有玷汙聖潔的機會;求你賜我焚燒的愛來愛我的主,叫我的心不至冷淡,充滿溫暖;求你使我的雙眼專注於永恒與未見,不被世間的肮髒所染;求你警戒我曉得你再來的近度,觀察和等候你號筒的吹響。倘若我的生命止於今日,奉我主的名,靈魂將獲得安寧與幸福。”
唐古拉斯不急不徐地念誦著主禱文,平靜的聲音不帶一絲漣漪,削瘦的麵孔在燭火的掩映下顯得有些蒼白,一對眸子裏充滿了對信仰的虔誠與信心。
念完主禱文,七根蠟燭燃燒過半,他分享了一塊聖體(聖餅),飲了一口聖血(紅酒),然後把杯中的紅酒慢慢倒入水盆中,唐古拉斯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口中念念有詞:“天主與我同在。”
凝視著金盆中的水逐漸變了顏色,而聖物真十字架也開始泛起奇異的粉紅色,唐古拉斯雙手再次合於胸前,沉聲朗誦:
“無知的人們陷入魔鬼的陷阱,他們忘記了你的教誨,變得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饕餮、*,寧可遭到永劫,也不願放棄罪孽的享樂。世間一切已經變得汙穢不堪,隻有真正熱愛你的人才能聽到你的聲音。”
隨著唐古拉斯對七宗罪的聲討,七根蠟燭的火苗一根接著一根變了顏色,由金黃變成了赤紅,禮拜堂內的氣氛變得更加陰翳而詭異。
“神奇偉大的主啊,請傾聽你忠誠的仆人的祈禱吧。藉著我們的禱告,神的指示會取代一切陰暗的邪惡,讓我們的敬畏你的心靈更加純淨。請閃亮天際那不滅的啟明星吧,讓指引的光芒驅逐所有的邪惡,將不敬與墮落打入地獄,讓他們在永恒的黑暗中哭泣、悔恨、不得片刻的安寧。”唐古拉斯伸出左手,探入水中,握住十字架,慢慢舉到自己的麵前,高聲道:“以主的名義,攜帶著天地諸神的憤怒,對褻du的靈魂一聲咆哮!審判他,懲罰他,令他永不超生!”
唐古拉斯的聲音陡然升高,真十字架仿佛聽到了期待已久的招呼,伴著一聲空氣猛烈被撕裂的異響,一簇純光自他的手中亮起,頓時將整座小屋的黑暗驅逐得無影無蹤。
麥斯坐在馬車裏,右手拄著一根手杖,那張老臉上寫滿了疲憊,昏昏欲睡。整整一個下午,他都泡在了威敏斯特大教堂,出席教會的複活節禱告儀式活動,此刻方才脫身。
忽然,他心中一動,麥斯一皺白眉:“停車!”
馬車停了下來。一名中年修士垂手走到馬車車窗邊,恭聲道:“長老,您有什麼吩咐。”
麥斯沒有答話,他突然抬頭仰望著東方的啟明星,沉思道:“格蘭特,你看看東邊的天空。”
修士格蘭特依言看了看,一愣道:“還沒到午夜,啟明星怎麼這麼亮?”
“現在距離午夜,還有多長時間?”
“大約還有三個小時。長老,今天一直陰天,怎麼到了晚上,星星卻變亮了起來?”
麥斯沉默了片刻,肅聲道:“轉頭,去蕭王府!”
蕭特一覺醒來,隻覺得滿身是汗,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彷佛有一塊石頭堵在心頭。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發現窗戶緊緊關著,屋裏的空氣很悶。
“艾瑪。”蕭特喚了一聲。
一個侍女聞聲舉著燭燈走了進來:“您醒了?”
“把窗戶打開,我要透透氣。”
“剛才醫生說了,您今天在教堂染了風寒,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見風。”
“我隻是透透氣,你開吧。”
侍女還想說什麼,蕭特皺眉道:“我心裏煩得很,你照辦就是。”
侍女吐了吐舌頭,隻得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打開了一扇窗戶,外麵的星光頓時毫無保留地照了進來。
蕭特披上外衣走到窗前,外麵燈火燦爛,充滿了節日熱鬧的氣氛。蕭特凝視著天穹一言不發,一陣冷風吹過,吹亂了他的短發。
今天是複活節,為什麼自己總是心緒不安呢?難道僅僅是身體的原因?蕭特望著窗外,忽然想起一件事:今天上午參加威敏斯特教堂彌撒時,裏約堡的高級神職人員都在場,唯獨唐古拉斯沒在,這麼重要的場合,為何他沒有參加?
唐古拉斯,這個斯文平靜的神父,此刻就像一根釘子,讓他的頭變得更疼了幾分。
巍恩接過茱麗遞過來的一個新杯子,重新倒上了紅酒。待大家落座後,巍恩舉起高腳杯,笑道:“各位,我這個人對神沒有太多的崇拜,不過在今天這個晚上,我卻想衷心的向神說一聲謝謝,感謝他賜給我一個認識你們的機會,這對於我的生命來說,意義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