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聞言哈哈一笑,解開腰邊的酒袋,仰頭飲了一口,遞給了巍恩。
巍恩接過酒袋,順手晃了晃,看著文森特:“你倒是什麼時候都有酒。”
文森特嘿嘿一樂,手裏捏著一根木枝,虛空揮舞,低聲唱道:“
好男兒流血不流淚,缺錢不缺酒。
那管他山高水長,提著酒壺,靠一雙鐵腳,
征服所有的冷眼彷徨。
好男兒從不彎腰屈膝,事權貴,
那管他寒風冷雨,提著酒壺,用一顆熱心,
點燃所有的生命激情。
巍恩默默聽著,忽然笑道:“歌不錯,就是唱得太難聽。”
“你懂什麼?”文森特橫了他一眼:“這是我們當年的行軍歌,一個人唱當然感覺不出什麼,可要是千百人同時齊聲高唱,嘿,那氣氛可就不一樣了。”
巍恩正要說話,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敲碎了深夜的寧靜,馬蹄聲越來越近,竟是往他們的宿營而來。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站了起來。
不多時,一匹快馬來到了營地附近,馬匹剛剛停住腳步,馬上的騎士晃了幾晃,摔了下來。
文森特與巍恩快步上前,隻見躺在地上的漢子衣衫破爛,麵容憔悴,渾身帶著撕扯的傷痕,已經暈了過去。文森特一揮手,招呼隨後趕來的守衛,把他抬到了篝火旁邊。片刻之後,切尼也走了過來。
一番救治包紮,巍恩站在旁邊觀察,發現這名漢子身材不高,但很壯實,衣著打扮與他們也很不一樣。文森特長籲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巍恩問道:“情況怎麼樣?”
“問題不大,他傷得雖不輕,但隻是皮肉之傷,加上勞累過度,不至於有什麼危險。”說完,他皺眉道:“隻是他的傷口不像是刀劍之傷。”
“那是什麼傷?”巍恩奇怪道。
文森特沉聲道:“好像是動物嘶咬後留下的傷口。”
果然,漢子進了些粥水之後,便恢複了清醒的意識。甫一醒轉,便掙紮要起來。文森特皺眉道:“朋友,你傷得不輕,不可貿然行動。”
漢子聞言一愣,仿佛才明白此刻自己的境況,過了一會兒方道:“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朋友,你發生了什麼事情?”巍恩問道。
漢子一歎:“我是穆勒大王手下的騎兵,因為大王幼女患病,我們奉命前往神醫那裏去討藥。”
“穆勒?”文森特心裏暗暗一驚。這穆勒大王他也曾聽說過,乃是康德王國草原遊牧部落的王中王,手下擁有一支縱橫草原,多年不敗的鐵騎雄獅。”
“我們?”巍恩奇怪道:“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別提了,我們遇到了草原狼。”
眾人一驚。
“這冬天的草原狼乃是凶殘出了名的,你們既然是穆勒王的騎兵,怎會被狼群纏上了?”切尼忽然沉聲問道。
“說來倒黴,這裏離我們的南雲旗並不算太遠,我們身上又帶著信鴿,所以剛被狼群盯上時,我們也沒怎麼在意,隻顧著趕路。結果兩天前,狼群圍上了我們,一番生死搏鬥後,隻有我一個人突出了狼群,其他人……”說到這,漢子的眼裏露出了悲痛的神色。
“你們一共多少人?”巍恩問道。
“三十人。”
巍恩抽了一口涼氣,三十條生龍活虎的漢子就這麼活生生地葬身於狼吻之中,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你們不是帶著信鴿嗎,為何不找個險要的地方抵擋一下,向旗裏求援?”
“就是那該死的信鴿,才害得我們全軍覆沒。我大哥當時一看情況不對,便放出信鴿求援,誰知道那信鴿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居然直接向正東的方向飛去了。真他媽的,活見鬼!”
文森特與切尼同時皺眉,遊牧部落的信鴿素來以可靠聞名,決不會因為狼群的驚嚇而迷失了返回的方向。文森特看著遠方,似乎努力要從黑暗的深處發現出什麼端倪,東方,那不就是他們來的方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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