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爭執(1 / 3)

老鎮長圖爾從蕭特的臥室裏走了出來,外麵正在焦急等候的眾人一下子圍了過來,紛紛詢問蕭特的情況。圖爾坐到一張椅子裏,慢慢地沉吟道:“暫時還沒有性命之憂,不過情況卻很棘手。”

若拉端來一杯熱茶:“爸,你趕緊說說吧。”

圖爾接過茶杯,長歎一聲:“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今夜襲擊蕭特的刺客就是路上追殺你們的王族召喚師。”

眾人聞言,一陣嘩然。

“蕭特的傷並不要緊,調養幾日便無大礙。關鍵是她身上的毒……”

文森特道:“大叔,以您的閱曆也解不了毒嗎?”

圖爾搖頭道:“這毒叫做‘狂心病”,毒性十分厲害,我隻能延緩它的發作,但要解決它,我實在無能為力。”

若拉不解道:“爸爸,什麼是狂心病?”

“狂心病的毒菌是太陽鳥王族從野鳥身體上提煉的一種毒液,此毒對鳥無害,對其它生物卻有致命的殺傷力,所以王族昔日常把這毒液抹在鳥喙上,使它變成了一件非常厲害的攻擊武器。狂心病毒進入血液內,就會隨著血液向頭部流動,你們看到的那條黑線就是病毒的征象,一旦黑線抵達至眉心,中毒之人便會發狂至死,死狀極為痛苦。”

眾人麵麵相覷,暗自咋舌。切尼沉聲道:“圖爾先生,請問蕭特少爺還有多少時間?”

圖爾考慮了一會兒,緩緩道:“我能做得全都做了,最快二十天,最慢一個月,蕭特的病毒便會發作。”

切尼“噌”地轉身,向屋外走去。文森特急忙道:“切尼,你幹嘛去?”

“去找那個該死的召喚法師,隻有他的身上才會有解藥。”

“你去哪裏找?”

“不知道。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少爺死。”

文森特麵沉如水,不再說話,切尼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間。圖爾看了眼文森特,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一直沉默站在旁邊的巍恩走向蕭特的臥室。

卡門問道:“老鎮長,那我們怎麼辦呢?”

圖爾道:“我們現在隻有兩條路,一個是等候。”

“等候?”

“是的。那個法師既然是來襲擊巍恩的,那他肯定還會找機會再次出手,我們多加防備,也許能擒下他,從他身上找出解藥。”

“那我們豈不是太被動了?要是他半個月不來,蕭特不是就沒救了。”若拉道。

卡門道:“第二個辦法呢?”

“第二個?”圖爾抬頭掃了一眼文森特,緩緩道:“是找到王族其它的法師,通過他們的手來救蕭特。”

“王族不是覆滅了嗎?去哪裏找他們?”若拉奇怪道。

卡門沉思道:“就算能找到他們,他們也未必會幫忙吧。”

圖爾沉默了下來,沒有回答。忽然,文森特開口說道:“也許能。”

眾人吃了一驚,卡門注視著文森特,他臉上陰沉中似乎夾著一絲痛苦與猶豫,仿佛是下了很大決心才做了這個決定。

巍恩推開房門,走進了臥室。床上,蕭特安靜地躺在那裏,雙手擺在被子外麵,蒼白的臉沒有分毫的血色,一道蜿蜒的黑線隱隱出沒在她的脖子上,猶如一道令人惡心的蚯蚓。

巍恩心中一陣絞痛,這一路上,她吃了多少苦頭啊,本因為到了小鎮能好好休息幾天,沒想到,轉瞬之間,讓人心碎的劇變接踵而至。

慢慢坐到床邊,巍恩凝視著蕭特的臉龐,縱然是在病中,她的臉頰依然帶著令人心醉的安詳與寧靜,就是間或的蹙眉,也讓人油然而生憐惜之心.

巍恩低下頭,看到蕭特被外修長白皙的右手,刹那間,他憶起了那夜他們相識不久,在斯坦福促膝夜談的情景,記得當時也是這雙漂亮的手,為他斟滿了酒杯,送來了關心、理解與溫馨。

彈指一揮,那個記憶深刻的仲夏之夜似乎早已遠遠離去,這隻手的主人在今夜也走到了死亡的邊緣,而他偏偏才剛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感受到她心中的那份情誼,命運是何等的殘酷!

望著床上的知心好友,一時間,和蕭特交往的點點滴滴都湧上了心頭,他想起他們一起去購買騎士裝時的歡笑與爭執、想起離開裏約堡、前往羅德島時她送來的防寒衣服和句句叮囑,還有更多……巍恩埋下頭顱,心裏痛苦地呐喊:蕭特,你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要死,也應該讓我走在前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