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聲一響,一個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巍恩,收拾一下,我們出發。”
巍恩猛地抬頭,眼角裏含著閃光:“去哪?”
“去救蕭特。”文森特沉聲道。看了看巍恩:“兄弟,好男兒流血不流淚。”
巍恩起身,直視文森特:“無論流什麼,隻要能救回蕭特,我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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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一亮,文森特便駕著一輛簫府的馬車離開了小鎮,巍恩與切尼騎著馬護在馬車左右。蕭特安靜地躺著馬車裏,車窗被遮蓋得嚴嚴實實,擋住了外麵的光線,據老圖爾講,中了狂心病毒的人,會十分懼怕光。
切尼本想多帶幾名騎士護衛,被文森特拒絕了,此去吉凶未卜,多幾個人起不了太多的作用,還可能會白白地犧牲,切尼明白文森特的意思,便派了幾個騎士們回東三郡報信,自己則堅持隨行。
出了小鎮,馬車徑直向西,直入西回山脈,路途難走,三人無心說話,一路默默前行。到了傍晚,巍恩想起昨夜蕭特受傷前所吟唱的歌曲,那旋律十分特殊,令他印象深刻,不覺哼出了聲。
走在前麵的切尼忽然一勒馬韁,回頭看著巍恩,驚訝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明日之歌的?”
“明日之歌?”巍恩一驚,他想起來,蕭特正是憑著她的明日之歌,才發現了克倫威爾的皇家近衛軍。
切尼打量了巍恩幾眼,歎了口氣:“少爺對你真是沒說的。”
巍恩搖頭道:“蕭特並沒有傳授我什麼明日之歌,我隻是簡單的模仿了一下。”
切尼回過頭,繼續趕路不再說話。巍恩策馬趕了上去,問道:“切尼,明日之歌到底是什麼,你能不能給我說說?”
切尼思考了一會兒,道:“好吧,告訴你也無妨。”
“明日之歌其實就是一種預言術,”切尼開門見山地道:“施術人能在施法後預知到一些關於未來的片斷,這些片斷會以一種特殊的旋律方式出現,旋律的內容是預言事件發生時的一些描述,少爺稱它們為預言的條件。”
巍恩驚道:“難怪那夜刺客還未出現前,蕭特就似乎已經察覺了什麼,原來她已經通過預言術猜到會發生變故。”
切尼搖頭道:“預言術雖然神奇,但也隻能預知到未來的某些朦朧景象,並不能掌握到預言發生的確切時間和地點。少爺估計當時是發現預言的條件一一開始實現,才感覺到預言即將發生。”歎了一口氣,切尼沉聲道:“可惜,她還是知道得太晚了。”
巍恩臉色黯然下來,切尼接著道:“咱們進入草原前,少爺要預測克倫威爾的皇家近衛軍,本不用耗費她太多的精神,但她堅持要接著預測你此行的結果,所以才大傷元氣,術後休息了那麼長的時間。”切尼掃了巍恩一眼:“同時預言多個事件,那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搞不好就會丟掉性命。”
巍恩聽完,心中湧起一股熱流,張嘴想說什麼,卻覺得嗓子裏堵著一團空氣,什麼也說不出來。
切尼抬頭看了看天空,陰沉的天空見不到一絲陽光,悵然道:“蕭特少爺十幾歲便出使鹿特丹,在巴斯克王廷舌戰諸臣,最終保住了兩國之間的和平,成為了大陸上最年輕的內閣大臣。那時候,她可是全國上下的天之驕子啊,走到哪裏迎接她的都是鮮花和掌聲,可如今……”切尼猛地低頭,凝視著巍恩,眼光中有了些凶狠:“為了你這麼個無名小子,她落到了這步田地,連生死都不知,我真不知道她這是為什麼!”
巍恩冷靜地回視著切尼:“蕭特為我受傷,我的心裏更難過。切尼,不要以為隻有你重情誼,別人都是狼心狗肺。”
切尼的馬猛地一頓,他寬闊的方臉一陣抽搐,握著韁繩的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他狠狠地瞪著巍恩,眼裏似乎要冒出火來。巍恩神色不變,淡淡的目光如湖水一般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