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恩的手心裏,擺放著一枚黑色的金屬物件,它呈現六角的形狀,類似於一枚徽章或者是令牌,在陽光的照耀下,徽章黝黑粗糙的表麵上的花紋正映射著隱隱的光芒。切尼看了幾眼,旋即想起了它的來處:那是他們從卡特的屍體上找到的,後來就一直放在巍恩那裏保管。
巍恩道:“露西婭,我想,不用我告訴你它來自何方吧?”露西婭陰沉著臉,沒有回答。
切尼道:“這不是卡特身上的東西嗎?跟露西婭有什麼關係?”
巍恩走到他的麵前,道:“你仔細看看上麵雕刻的花紋,有沒有什麼印象?”
切尼仔細觀察了一番,又抬頭看了看聖杯,道:“哦,這些花紋好像是聖杯上的圖案。”
“不錯。”巍恩微微一笑。
“咱們不是已經知道卡特是王族的飛鳥召喚師了嗎?他身上帶著王族的徽章,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啊?”
“可是有一點你沒有發現,從咱們進入龐貝,到來到這座聖陵,這一路上你可曾看到有一件金屬的物品嗎?”巍恩反問道。
切尼愣了愣,他仔細回憶了半天,道:“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沒有,基本上都是石頭和木頭製成的物品。”
巍恩看了看桑德,道:“就連桑德先生手中的兵刃,都是一根木杖,而不是金屬兵刃。切尼,為什麼這件徽章偏偏是金屬的呢?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桑德高聲道:“這有什麼稀罕的?那些破銅爛鐵是你們人類的發明,我們隻會使用神創造出來的原物質。”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了一枚晶瑩奪目的玉質方形徽章。桑德舉起它揚了揚:“瞧瞧我的,比起你那塊破玩意,不知道要強多少。”
巍恩一笑,道:“既是如此,那為什麼這枚徽章是金屬的呢?”
桑德撓了撓頭,轉頭看著露西婭:“這個,你還是問她吧,我一直被關在聖陵,怎麼知道外麵的變化?”
夏士蘭道:“巍恩,我還是不太明白,卡特的徽章和聖城有什麼關係?”
“首先,這枚金屬的徽章應該是鑄造於聖杯被封印,王族敗落之後,因為這以前的王族從來不使用金屬物品,他們也許認為,使用人類的發明技術,那是對他們的玷汙。”
“這個我能理解。”
“我們可以設想一下,某個王族身處異地,急於和聖城聯係,同時為了避免惹起世人的注意,便鑄造了這枚金屬的徽章。這徽章表麵上毫無奇特之處,如果不是來到這裏,誰又能知道上麵的圖案是太陽鳥的一種象征?”
“你的意思是卡特想和聖城聯係,鑄造了徽章?”
“不,卡特並不是王族。”巍恩微微搖頭:“如果我沒猜錯,他其實和你一樣,都屬於王族的奴仆。”
夏士蘭吃了一驚:“王族的奴仆。”
“正是。”說到這,巍恩轉過身子,直視著露西婭:“昨天晚上,當你提到一國太後派出一隻軍隊來追殺我們的時候,我心裏就吃了一驚。你身為神殿的守護者,久居蕭條敗落的天空之城,為何消息卻如此靈通和準確?於是我就想,會不會有人來給你通風報信呢?如果有,他顯然不是王族的人,因為王族雙耳的標誌太明顯了,走到哪裏都難免驚世駭俗,難以隱藏自己的行蹤。而這一點,肯定不會對卡特造成任何困擾。”
“自從我離開裏約堡後,卡特就一直追殺著我們,對於整個事情的過程了若指掌,在西回山脈裏,他甚至還設下了陷阱埋伏我們。露西婭祭祀,我想他之前一定來過這裏吧,而這枚金屬的徽章,想必是用來證明他的身份。”
露西婭冷笑一聲:“笑話,卡特為難你們,與我有何關係?我堂堂的一名神殿祭祀,難道會聽命於一個卑微的王奴?”
“你當然不會聽命於王奴,但他身後所代表的那個人呢?聖杯的溫度很高,除了聖女和高級祭祀以外,連王族的普通人也無法靠近,但這個人的記憶卻對聖杯的圖案很清晰,說明他以前也經常參與祭祀,應該是一名和你身份大致相等,甚至可能更高貴一些的高級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