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凝視著巍恩,臉色依舊嚴肅刻板,不過方才眉宇間的殺機似乎正悄悄隱去:“這是狡辯。”
巍恩察言觀色,嘿嘿一笑:“無所謂。老先生,你不如先坐下來,喝點熱水,咱們再說?”說著,巍恩抬頭向帳篷外的守衛揚聲道:“來人,去倒點熱水來。”
“你不用叫了,”老人一擺手:“他們聽不到。”
巍恩一驚:“你把他們殺了?”
看著巍恩臉上驚駭的神色,老人不由得又氣又笑,道:“我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去害幾個士兵的生命?”說著,他坐在了旁邊的一張椅子上。
巍恩臉上的神情一鬆,正要說話,帳門“呼”的一聲,一個人影裹著冷風衝了進來,二人一看,正是文森特。
文森特氣喘籲籲地站在帳篷門口,神情甚是緊張,頭發散亂,身上的衣服又破又爛,手裏緊緊握著劍,一雙虎目殺氣四射,仿佛剛剛手刃了一個敵人。巍恩看了一驚:文森特也就出去了個把小時,怎麼看著就像是剛從戰場下來的?
“文森特,你怎麼了?”巍恩問道。
文森特沒有回答,他的眼神正一眨不眨地盯著白髯老人,過了一會兒,他臉上的緊張神情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驚訝。
“你是……龐……龐格勒導師?”半晌,文森特終於說出了話。
瞥了文森特一眼,老人微微點頭:“你的身手不錯,能夠突破我的魔法陣闖進來。”
“龐格勒導師?很厲害嗎?”巍恩一臉霧水。
看了看表情迷糊的巍恩,文森特解釋道:“當然。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皇家法師吧?每一個晉升九年級的皇家法師都要前往黃昏城堡接受教皇的祝福,然後在那裏住上幾個月,接受大導師的訓導。”
巍恩聽完,心裏吸了一口涼氣:“皇家法師的導師,來頭真是不小啊,還好他還沒有動手,要不……”
文森特收起了劍,深深地躬身一禮:“文森特向大導師問好。”
龐格勒袖子一揮:“文森特,你最近幹得不錯啊,連教皇都知道你的大名了。”
文森特臉上微微一紅,沒有回答龐格勒的“稱讚”。好在龐格勒並沒有多說什麼,他轉頭望向巍恩,道:“巍恩,救助災民的事情結束後,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聽到龐格勒的問話,巍恩先是愣了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吟了一會兒,巍恩答道:“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沒那麼容易吧。”龐格勒淡淡道:“放虎容易,再想關回籠子,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巍恩想了想道:“王族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王族了,聖戰使得他們大傷元氣,他們現在連生存都是問題,何況其它?”
“非我族類,必存異心。一頭老虎病得再厲害,吃人的本質還是不會改變的。這一點,你不否認吧?”
巍恩躊躇半天,歎了口氣:“我不得不承認,您的擔心也有道理。”
“所以,巍恩,你必須承擔起未來管束王族的責任。“
巍恩擰緊雙眉:“龐格勒先生,這個責任太重大了,恐怕不是我能承擔得了的。”開玩笑,管束王族,自己才和王族認識多久,憑什麼讓人家乖乖聽話?就算新聖女小芬妮肯聽自己的意見,但建議權和管理權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真要是遇上整個種族利益攸關的事情,王族為什麼會聽憑一個人類在頭頂上指手畫腳?別看他現在雖然和王族關係良好,那大半是因為聖杯複蘇,王族感恩圖報的原因,時間一久,隻有利益才是維持平衡的關鍵砝碼。
“我倒是有個辦法。”
巍恩看著龐格勒好整以暇的神情,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巍恩稍稍向前傾身:“導師的高見,學生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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