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抖了一下,但是,我沒有把頭馬上轉向那個人,我警惕地盯著這個自稱常青的人。

他慢慢轉頭去看。

我發現,他轉頭的時候,好像脖子不會轉動,身子跟腦袋一起轉過去,直僵僵的。這個動作讓人發冷。

我突然回過神來,感覺那笑聲很熟悉,好像是藝文。我迅速轉頭看了看,然後對常青說:"是藝文。"

他直僵僵地把頭轉過來:"哪個藝文?"

"你們電視台的啊。你等我一下。"我一邊說一邊站起來走過去。

果然是藝文,他拿著一個很精巧的手機,正在跟什麼人通話。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看了我一眼,點點頭,示意我坐下。

我坐在他對麵,眼光越過他的肩,看那個保安。

他雙手握著水杯,不停地抖動著雙腿,好像很煩躁。

過了一會兒,藝文終於把電話掛了。

"你也在這裏?"我問。

"我在等一個朋友。你跟誰來的?"

我壓低聲音說:"那個保安。。。。。。"

他轉頭看了看:"在哪兒呢?"

我朝他背後指了指:"在那兒。"

這時候,那個保安已經站了起來,他端起那杯冰水,慢慢走了過來,那神態和在電視中一模一樣。

他走到藝文跟前,把那杯水輕輕放在桌子上,直直地看著藝文說:"老師,你喝水。"

藝文看看他,又看看我,說:"好。。。。。。謝謝。"

接著,那個保安把眼睛轉向了我,說:"我走了?"

我說:"你,你再坐一會兒唄?"

"不了,我得回去睡覺了,明天還得值班。"

"噢,那你先回去吧,我們改日再見。"

"再見。"

"再見。"我和藝文一起說。

那個保安就走了出去。

他出門時,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我和藝文急忙把目光移開。

他把門關上之後,藝文問我:"你和他談什麼?"

"沒談什麼。"

藝文就岔開了話題:"現在,第三期電視恐怖小說已經錄製完了。我讀了你這麼多關於蟲子的恐怖小說,還是覺得第一篇最好。"

"你喜歡蟲子嗎?"我突然問他。

"我?"藝文笑了笑:"我喜歡。"

"為什麼?"

"我喜歡沒有骨頭的東西。你說,鳥啊,猴啊,魚啊,長得就是那個樣子了,在電視上,在生物教科書上都能看得到,太熟悉了。可是,蟲子不一樣,它們長得奇形怪狀,什麼樣的都有,很好玩。"

"我真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