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莊粗狂的聲音在並不寬敞的會議室響起,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這才想起,韓心似乎的確是一開始就屬於三營長的兵。
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新晉的一營長似乎繼承的不止是孔二的營長職位,就連孔二和趙莊不對付的性子似乎也一並繼承來了。
麵對趙莊的翻臉,蕭應棠冷笑道:“我不過是想要給韓心同誌一個發揮的空間,不想埋沒人才罷了。”
“蕭應棠你這話啥意思?難道韓心在我手下就埋沒了?告訴你,今天有我在,想讓韓心離開三營,門兒都沒有。”趙莊耍起了橫,滿臉痞氣的又坐了下來,但也估計到自己老一輩的顏麵,不願意再和這後生爭吵。
畢竟,蕭應棠小趙莊十來歲,算是個後生。
“這樣,一連長,想來你是看中這支奇兵隊了,那奇兵隊你就留下,就把韓心一人給我就行,你看這樣咋勁兒?”
“這……”一連長一琢磨,有些心動,然後就看到一旁沒有再準備開口的老上級三營長臉色鐵青,頓時一個激靈,將就要到嘴邊的話語給生生的吞了下去。
果然,他才定了心神,就聽到趙莊氣哄哄的道:“好你個蕭應棠,鬼主意倒是不少,這奇兵隊要是沒了韓心那還是奇兵隊嗎?再說了,韓心的價值又豈是奇兵隊可以比的……你也就是欺負欺負一連長這樣的老實人吧!”
一連長被趙莊說的老臉一紅,不敢再言語了,趙莊他不敢埋怨,隻好惡狠狠的看了蕭應棠一眼,這家夥,好生陰險。
蕭應棠愣了下,有些頭疼,但千萬不要小瞧這漢子,不單是打仗勇猛,小心思也是不少。
他稍稍沉思了一下,抬頭道:“三營長,你也知道,我們一營下麵就本來是有三個連的,但是我當了營長後,一連連長就空出來了,沒人帶啊!所以,不是我非要和你搶人,是形勢所需啊!”
“好啊,小子,你這是硬的不行要來軟的是吧!”趙莊一瞪眼,“告訴你,少給我來這套,沒用!”
“嘿,趙二愣子,你他娘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敬你是老前輩,給你好生商量,可別自己把自己的臉皮撕破了,告訴你,我還就要韓心這小子當這個一連長了,說罷,你想咋地?”
“啪!”的一聲,趙莊再次拍案而起,“你這個小兔崽子,老子當營長的時候你還在你娘懷裏喝奶呢!敢給老子這麼說話,反了你了!”
“哼,有啥不敢,孔營長說了,別人怕你趙二愣子,但是他不怕,不止是他不怕,他還說他手下的兵也不會怕!”
蕭應棠的話語錚錚落下,半月前一營長犧牲自己為大家爭取突圍時間的場景似乎再次浮現在大家的眼前。
隱約中,大家看到一道鐵血而粗狂的背影,麵對著千軍萬馬的敵人,仍舊是從容不迫,一直戰鬥到最後的一兵一卒,然後在敵人心悸的眼神中和敵軍同歸於盡。
這是怎樣的豪邁,這是何等的英勇,就像是一道橫亙在眾人內心深處的坎,隨著蕭應棠的話語再次浮現了出來。
趙莊像是遭到了雷劈,整個人僵硬的站著,隨著蕭應棠似曾相識的話語落下,他似乎看到一道身影正向他走來,在嘲笑他欺負他的下屬,在和他怒氣衝衝的對峙,有歡聲笑語、有衝突和隔閡……最終都化作濃濃的戰友情懷,此生難忘。
趙莊的眼睛濕潤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眼眶的淚水擠壓了回去,他狠狠地瞪了蕭應棠一眼,聲音有些沙啞道:“小子,他娘的算你狠,你贏了!”
看著趙莊響當當大漢子通紅著雙眼,蕭應棠猛然間有些後悔,自己不該那這件事情做文章的,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好意思再說什麼。
鄭重的向著已經重新坐下的趙莊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蕭應棠看向團長林大山,“團長,你下命令吧!”
林大山點了點頭,兩位大將的爭鋒終於落下了帷幕,作為團長,他也不好偏袒,反正韓心這小子不管到哪兒任職,不都是自己的兵嘛!不過是左手和右手的不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