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思想正在不停的鬥爭時,小道士的心神已經從道長那裏收回。她注意到我注視命燈的眼神正漸漸堅定。心思一轉,已然明白了我的想法,在我轉身將要衝出去的時候,她忽然起身,在我的後腰處,迅速的點了幾下。
我隻覺雙腿一陣酸麻,就像是蹲在地上太久了,忽然站起來的那種觸電感,頓時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說來也是奇怪,坐在地上,那種感覺就基本消失了,但如果我要用力站起來,那酸麻感隨之即來,並且越來越強烈。
我倒在地上,但上身行動自如,半撐著身子靠在石磨上。還未等我開質問,她已經恢複了冷淡的口吻,對我說道“那盞命燈,除了師傅以外,沒有人知道口訣,你固然願意用精血供奉,也是枉然,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我被她這麼一說,心中剛鼓起的勇氣喪失了大半,不甘的說道“難道我們隻能在這等死嗎?”
她站在我的身前,背對著我,沒有回答我。我還想在再質問她,可看到她瘦小的背影,我又將剛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我這會沒法起身,也不知道還要躺多久,心中在暗暗思索其他方法。
我雙眼不斷的在場中來回掃過,離我們最近的,是那幾個祿山法堂的法師,但他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我看到倒塌的土房下,露出了一隻鮮血淋漓的胳膊。而那女屍旁也有一人躺在地上,雙手捂住胸口不斷的抽搐著,鮮血不斷的從他的手縫中流出,看他的樣子痛苦異常。不知道他臨死前,是否能看到那些被他害死冤魂。
而那女屍臉上和腹部,大麵積的皮肉都已經掉落,黑濃的漿血不停的滲出,若是細看,那腐肉爛腸清晰可見。用僅剩的一隻手不斷的追擊剩下的幾人,她這番模樣讓我根本不敢繼續看去,轉頭望向另外幾人,看見他們身上也是處處帶傷,手中隻有一把匕首,隻是拚死躲閃,沒見他們像帶頭人那樣,扔出有爆炸的彈丸。他們之所以還能堅持到現在,可能是道長連封2枚陰伏錐的緣故,女屍的行動已不似最初那般迅猛,雙邊就這樣僵持著。
那帶頭之人還是在棗樹的根部前探查,但好像沒有什麼收獲,棗樹根底部被他插了一根半尺來長的竹管,一根淺色的引線露在外麵,像極了過年放的響炮。我看那彈丸的威力就已經驚人,若是這根竹管被點燃,以道長現在的狀態,怕是無法躲避,若是再被傷及,怕這下就挺不過去了。
那帶頭人站在一旁沉思,似是在顧忌什麼,還未定下決心。我心中焦急也不顧上其他,對小道士喊道,“快看棗樹下的竹管,那人肯定是要將樹根炸開。這會傷到你師傅的,快將我放開。”
她聽到我的喊聲,沒有立即回答我,隻將殘破的道袍脫下,露出了一身絲質白色的短褐,一雙手臂猶如初夏的嫩藕,被陽光迎麵一照,讓我有種說不出的安寧。
待她忙定,沒有轉身,隻是略微回頭,冷淡的說道“不要小看了我師傅!,更不要小看了六合門!!!”。
說完她從懷中拿出3個瓷瓶,正是那靜心、寧神、護心這3種藥丸。那瓶子連受幾番撞擊,倒也沒有破損,見她將所有的瓶蓋全都打開,各取一粒,都放入口中服下,數十秒後她氣色一緩,雙腳突然發力向道長衝了過去,力量之大,帶起了一陣塵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