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暮色中,兩個瘦弱纖細的身影手拉手地跑到了景江區彼得教堂前廣場的柵欄處。這對年輕的男女看相貌似乎還是高中生的樣子,臉上帶著還未褪去稚嫩而又興奮甜蜜的笑。女孩的小聲嬌嫩清脆,聲音低低的,男孩則是無聲地笑,還是不是衝女孩伸出食指,示意女孩噤聲。
“噓,小聲點,萬一被教堂的管理人員聽見就糟糕啦。”男孩一邊柔聲說著一邊彎下腰,示意女孩踩著他的背爬上柵欄。
女孩彎腰在男孩臉上親吻了一下,柔聲道:“親愛的,那就辛苦你嘍。”
說完,女孩身手矯健地一躍,踩到了男孩的背上。畢竟是年輕女孩,而且身材輕盈,她很輕鬆就跨過了柵欄,輕輕跳下,站在了柵欄裏麵。緊接著,男孩也輕輕一躍,輕鬆翻過了柵欄。兩個人像孩子一樣蹦跳了兩下,為他們的刺激興奮的闖入而雀躍。準確地來說,他們就是孩子,也隻有孩子,才會做出夜裏偷偷闖入教堂的行為舉動。
沒錯,他們不是小偷,也不是強盜,他們隻不過是一對相戀的戀人,男孩想要帶女孩去教堂,提前體驗那麼一把婚禮的美好。
兩人貓著腰,手拉手,一路跑到了教堂的大門口。正如他們所料,教堂的大門從裏麵緊緊鎖住,他們根本無法進去。男孩不死心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硬鐵絲,居然妄想著用這麼個東西把教堂的門給撬開,女孩被男孩幼稚到傻氣的舉動和人證表情給逗樂。最後,兩人便蹲坐在教堂門口,抬頭望著星星,暢想著兩人數年後真正的婚禮該是什麼樣子。
“即使進不去,隻是這樣坐在門口暢想,今晚對我來說,也是生命中最難忘的一晚,”女孩拖著腮,癡癡地望著天上的星星,“親愛的,我發誓,這一生非你不嫁!”
男孩聽到女孩這樣動情地誓言,忍不住捧起女孩的臉,緩緩吻了下去。兩個年輕的孩子吻得十分投入,漸漸的,男孩的手開始在女孩的身上遊移,他摸到了女孩的胸,柔軟的觸感讓他興奮不已。而女孩也沒有拒絕,她的理智完全沉淪在了甜蜜之中,如果不是這樣的環境的話,恐怕她也會甘願把自己寶貴的第一次奉獻給麵前的男孩。
但男孩終究還是抑製住了自己的衝動,他把手縮了回來,心底裏暗暗地也在發誓:他要對心愛的女孩負責,要把兩人的最美好的一刻留在新婚之夜。
女孩跟男孩貼在一起的身體終於分開,女孩再次去深情凝望男孩的臉,一時間捂嘴笑起來,“傻瓜,你留鼻血啦。”
男孩憨憨地笑著,伸手去擦拭自己的人中部位,果然,他擦到了黏膩的液體,是血沒錯。
突然,女孩像是見了鬼了一樣,麵色刷白,笑容瞬間消失。她僵硬的脖子一下一下地抬起,開始向上看去。
一滴液體從上方再次降落,再次打在了男孩的臉上,隻不過這次,是打在了男孩的鼻翼上。天啊,這哪裏是男孩的鼻血?
男孩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他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起身就是狂奔,一直奔到了兩人進來時候的柵欄處。這時,男孩才敢回頭往教堂那裏望去,借著月色,男孩一點一點地往上看,終於,他看到了教堂最頂上的那個尖銳的突起,像是避雷針一樣尖利的突起部分,那上麵,分明是插著一個人!尖利的突起穿透了人體!
“啊——”女孩尖利的叫聲劃破長空。
“不行,我絕對不會讓女兒嫁給你!你們馬上分手,立刻分手!從這一分鍾起,你跟我女兒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媽,你別這樣,你聽我給你解釋好不好?”
“你如果再站在這個男人那邊說話,幹脆別認我這個媽!”
顧涵浩看著一臉愁苦無奈的淩瀾,還有滿麵怒容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陸雨秋,一時間心亂如麻。以往,哪怕麵對再棘手的案子,再窮凶極惡的罪犯,他都沒有這麼頭疼過。也就是說,淩瀾的母親陸雨秋,對於他顧涵浩來說,比殺人的罪犯還要可怕,她那張臉突然顯現出了殺意一樣,在顧涵浩眼裏成了揮舞著鐮刀的魔鬼。因為她是阻擋在他跟淩瀾的婚事之間的最大的障礙。
難道他真的要失去淩瀾嗎?兩個人經曆了這麼多,彼此愛得那麼深,就要因為淩瀾母親的固執而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嗎?不行,絕對不可以,顧涵浩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正在顧涵浩糾結的時刻,淩瀾側目抱歉地望著他,“抱歉,涵浩,我不能違背我母親的意思,我們,我們還是分開吧。”
顧涵浩全身像是遭了雷劈一樣,他顧不得現下是在淩家客廳裏,麵對著淩家父母這二位長輩,猛地站起身,大喝道:“這怎麼行?我們絕對不可以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