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涵浩不容分說就把咖啡杯遞給了淩瀾，然後快速啟動車子。
“怎麼了？”淩瀾莫名其妙地端著變了形的紙杯問，“涵浩，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顧涵浩一個挑頭，向著跟家相反的方向駛去，他神情肅穆地說道：“淩瀾，咱們中了宇文天的計了！”
“什麼？”淩瀾高聲反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涵浩痛苦地搖搖頭，“第三個死者，不會是長相酷似你的女人，應該說，根本就不會是女人，而是，而是男人！因為這一次，上演輪回戲碼的人不是宇文天，而是，而是雪莉！”
“怎麼會？”淩瀾也感覺整顆心猛地下沉，她顫聲問，“難道，難道雪莉跟宇文天，他們，他們是一夥的？”
顧涵浩凝重地點頭，“是的，這兩個人很有可能站在同一戰線，因為他們倆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我們！宇文天恨我們那自然是不用說，雪莉也是恨透了我的，因為我把她囚禁在了精神病院，除了我和我的那些信，她沒有任何人可以交流，沒有任何事能夠做，那種孤獨酷刑一定讓她恨透了我！”
“你是說，雪莉會找你報仇？”淩瀾不自主開始微微發抖，一想到自己心愛的男人竟然成了一個女殺手的目標，她覺得比自己成為宇文天的目標還要可怕。
顧涵浩急促地呼吸，“雪莉要找我報仇是肯定的，但是她就跟宇文天一樣，不會錯失複仇過程的樂趣，她不會像以往那樣單刀直入，直接來暗殺我，而是也要跟宇文天一樣，做足了之前的恐嚇遊戲，所以我想，雪莉也瞄準了某個無辜的男人。”
淩瀾不太明白，她把手伏在顧涵浩的肩膀上，“涵浩，這隻是你的推測吧？我知道這一周來沒什麼動靜，但是……”
“還記得張錚在審訊室裏麵傳的話嗎？他說：準備好迎接輪回吧。”顧涵浩咬了咬嘴唇，“其實這句話不是宇文天說給你的，而是雪莉說給我的！當時因為有你之前收到的兩個宇文天留給你的紙條，我們就以為這次的口頭傳話也是說給你的，可是你仔細想想，張錚明明說，是那個神秘人物帶給我顧涵浩的話！”
“你是說，那個神秘人物不是宇文天，而是雪莉？”淩瀾努力理清紛亂的思緒，“沒錯，張錚也說了，他隻是跟神秘人物電話聯係，而對方用了變聲器，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如果是宇文天的話，他沒必要掩飾自己的性別啊，恐怕，恐怕真的是雪莉！”
顧涵浩懊惱地一拍方向盤，“當時我跟鄭渤仔細看過立花酒店的監控視頻，根本就沒找到偷榔頭的可疑男人，因為我們當時隻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尋找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可疑男人之上，認定了來偷榔頭的會是宇文天，所以就完全忽視了在視頻裏出現的女人。現在想想，甘靜靜那起命案中，給張錚打電話的神秘人物，去立花酒店接應張錚的幫凶，讓張錚傳話給我的人，根本就不是宇文天，而是雪莉！”
淩瀾低頭想了想，焦急地問，“宇文天所謂的輪回是我跟他的過往，那雪莉說讓你準備好迎接輪回，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跟雪莉可沒什麼過往吧？你到底想到了什麼？你現在到底是想去哪裏？”
顧涵浩擦了把額頭的汗，“我想，雪莉所謂的輪回，最終的結果，是她把我也囚禁起來吧，就像當初我囚禁她一樣。隻不過，我很可能會被活活餓死渴死。而在這個最終的結果之前，她所謂的輪回其實就像宇文天所謂的輪回一樣，是要用一些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去製造血案。她也跟宇文天一樣，一邊回憶一邊殺人，要用屍體和屍體所在的場所，以及死者的死法去重現講述他們當初的浪漫故事！”
“浪漫故事？難道，難道是利用雪莉跟喬齊曾經的浪漫橋段？”淩瀾馬上聯想到了喬齊。
“恐怕就是這樣，不過幸好我曾經跟喬齊詳細聊過，喬齊把他跟雪莉的所有點滴都告訴給了我，現在咱們必須放棄掉你的那張紙，轉而關注我腦海裏的那張紙。咱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就是郊外的馬場，我所能想到的，喬齊跟雪莉最浪漫的時刻，就是在東郊那處已經荒廢的馬場裏上演的！”
淩瀾一邊祈禱一邊坐正了身子，望著前方的夜色以及夜色裏的街燈，突然間，她的腦子裏閃現出了一個極壞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