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涵浩輕咳了一聲,神情變得十分嚴肅,“藍藝心,雪莉到底要你傳給我什麼話?你一定要仔細回想,一字不落地轉述給我,這可是關係到我們破案的關鍵,不容你有一點點的疏忽!”
藍藝心狠狠抹了把眼淚,歪頭思考了片刻,十分篤定地回答:“那女人的原話是這樣的:很快,喬齊的屍體就會被發現,會有警察來找你,到時候,我要你替我轉告一位名叫顧涵浩的警官幾句話。你就告訴他,我早就知道那些信根本不是出自喬齊之手,但是那些日子也多虧有了那些信,靠那些信件支撐我活下去的日子裏,我發覺我已經愛上了真正給我寫信的人。所以,顧涵浩,你就等著接受輪回,餘生都活在我愛的掌控之中吧。放心,我不會殺你,我隻是要得到你!”
顧涵浩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團,聽完後發呆了好幾秒,才苦笑著問道:“你確定?我是說,你確定她當時是這麼說的?”
“不能說一字不落,但是也八九不離十,她的意思絕對就是這樣,我記得清清楚楚,因為我怕,我怕如果我沒有幫她傳話,或者是傳錯了話的話,她還會來找我!”藍藝心十分肯定地回答。
顧涵浩冷哼了一聲,仍舊是哭笑不得地表情,他轉頭去看身旁的淩瀾,卻看到淩瀾的臉色十分難看,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也難怪,淩瀾剛剛得知了自己居然多出來這麼一個強勁的殘酷的情敵,在雪莉這頭狼麵前,淩瀾弱小的就像是一隻羊。
顧涵浩和淩瀾從審訊室出來,讓柳凡和袁峻接替接下來的工作程序,他們倆垂頭喪氣地進了顧涵浩的辦公室,關上了門交流想法。
“天啊,這怎麼可能?雪莉會愛上你?”淩瀾真想仰天長嘯,“這怎麼可能?這也太不可思議的了吧?就因為那些信?”
顧涵浩聳聳肩,帶著苦笑說:“說真的,我還真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淩瀾突然怒目對著顧涵浩,“說實話,你寫信是不是寫得太過投入,投入了自己真感情了啊?你去精神病院看望雪莉的時候,你是不是,是不是利用你的男色勾引了她?是不是經意或不經意施展了你的魅力?是不是?”
顧涵浩馬上擺出一副被冤枉的可憐相,“天地良心啊,我當時哪有這個心思?我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怎樣撬開雪莉的口還有讓雪莉認定喬齊還在外麵等她的上麵,我發誓,我是世界上最最不願意招惹雪莉的青睞的男人!”
淩瀾隻覺得一肚子的苦水無處傾瀉,帶著哭腔說道:“那現在可怎麼辦嘛?如果最後你真的被雪莉給帶走,囚禁一輩子,做她的情人,而我也被宇文天給殺了,那……”
顧涵浩忙伸手捂住了淩瀾的嘴,打斷她消極悲觀的話,“絕對沒有這種可能,不許你胡思亂想!”
晚上回到家,淩瀾依舊不能從喬齊的慘死中擺脫出來,她眼前總是會浮現出自己根據藍藝心的話勾勒出的那晚的馬場,閉上眼,她似乎就能看得到聽得到喬齊鮮血淋漓地苦苦哀求。曾經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居然會變成那麼可怖的樣子,這種落差實在是淩瀾不忍接受。
顧涵浩看得出淩瀾還在倍受折磨,便想盡辦法轉移淩瀾的注意力,又是聊婚禮的事,又是問淩瀾打算去哪裏度蜜月,可是聊來聊去都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淩瀾隻是時不時點頭或者“嗯”一聲。
最後,淩瀾揉了揉太陽穴,跟顧涵浩抱怨:“涵浩,我這種時候真是憎恨自己的想象力,我的大腦不受控製地想要把那晚在馬場發生的事重現,甚至補充細節,還不受控製地想要去感受馬場裏那三個人當時的心情和感受。藍藝心當晚在黑暗中很多細節沒看清,可是我,通過我的想象力,卻能夠把一切細節都看得清。”
顧涵浩突然間怔了一下,在嘴裏斟酌著淩瀾剛剛話中的兩個詞,“看不清,看得清?”
顧涵浩這麼一低語,淩瀾也想是被當頭棒喝一般,頓悟到了什麼。
“涵浩!”淩瀾一下子彈跳起來,“是不是有可能,有可能,喬齊並沒有死?那具男屍根本就不是喬齊?因為當時藍藝心隻是看見馬拖著喬齊跑遠,然後他們才又趕到馬駐足的地方,那個時候藍藝心在夜色中看到的隻是個血肉模糊的男人而已啊!”
顧涵浩忙安撫激動的淩瀾,“淩瀾,你也先別高興得太早,隻是有這種可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