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白無常(1 / 2)

折騰了一天,一行人都有些累了,早早便各自回房間休息了。織雪沒有像我們預期的那樣裸睡,這倒是讓人有些小小的失望。我們三個人躺在炕上,我睡最中間,不過我和織雪之間還隔著大概兩個人的空位,我跟他們說是給羽歆睡的,俊熙沒有反對,隻是覺得很遺憾,他看不到羽歆。至於織雪,她也沒有意見,雖說織雪並不相信羽歆的存在,但中間隔著倆空床位卻是合了她的心意,她是女生,可不想和我們倆大男生挨著睡。

關上燈,或許是因為不習慣這兒的環境,在炕上躺了好一會兒,我還是沒什麼睡意,盡管今天趕了一天的路已經很累了。鄉村的夜晚沒有大城市的那種喧囂,但也不是我記憶中的那樣舒然。我也是生在農村的,記憶中,夏季農村的夜晚是蟬鳴、蛙叫,一派舒然。可是,這邊的夜卻是讓人有些生畏。

風從門縫裏吹進來,發出鬼鳴一般的聲音,讓人聽著心裏有些發毛。窗外也時不時傳來幾聲狗吠,小時候聽老人說過,狗的眼睛能夠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東西,狗在夜裏莫名吠叫,是因為它看到了某些不幹淨的東西。

“吱吱吱……”房間裏突然傳來幾聲老鼠的叫聲。看來老鄉說得沒錯,這地兒老鼠還真凶。

“文祥,睡了嗎?”一旁的俊熙低聲問我,我說沒睡,問他怎麼了。

“我睡不著。”俊熙哆嗦著說道,“文祥,你說老鼠會不會上床呀?”

我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不過想想應該是不會吧,老鄉隻說老鼠會在地上活動,沒說過會上床。”

俊熙還是不放心,又推了推我,“嘿文祥,你也是華夏人,你去和華夏鼠們說下,讓它們別咬我行不?我中文不好,怕它們能聽不懂。”

我無奈地笑了笑,好天真的想法。“歐巴,這些老鼠沒準是從韓國跑過來的,說不定聽得懂韓語嘞。”我笑著調侃道。

“嘿,我和你說過多少遍了,我是美國人,我不會韓語的。”俊熙有些不滿地低聲吼道。

我狂笑不已。俊熙是韓弈美國人,他們家是從他爺爺那一輩開始移民到美國的,俊熙的父親就是在美國出生的,由於俊熙爺爺的緣故,俊熙的父親還會些韓語,不過也隻是在家裏陪俊熙爺爺的時候講下,在外麵都是用英語交流的。後來,俊熙爺爺駕鶴西歸了,俊熙家裏便也沒人再講韓語了,一直到俊熙出生,他們家都是用英語交流的,基本已經完全美國化了。我常常用這個來調侃他,作為一個韓國的種,居然不會說韓語。

“嘿,不要笑了,這個沒什麼的,有那麼好笑嗎?”俊熙抱怨道,“在美國,也有不少不會說中文的華夏人啊。”

“……”我愣了愣,無力再作爭辯。事實上,很多早期的移民都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根,忘記了自己的血統,有人說這是文化的融合,我說,這是離家的悲哀。

“閉嘴。”一旁的織雪冷冷說了一句,看來我們是吵到她了,我急忙和她道歉,然而,織雪並不是被我們吵醒的,她也沒睡著,剛才她一直在悄悄盯著窗外——

“窗外有人。”織雪用英語小聲提醒我們。

“what?”我和俊熙心裏一驚,大半夜的誰會不睡覺趴窗戶呀?

我悄悄地扭過頭去,借著月光,我發現窗戶外還真有張人臉,那是一張女人的臉,膚色蒼白,在黑夜中格外的顯眼,那雙眼睛微微反射著月光,一動不動地盯著屋內,她,似乎也在看著我們。

“法克,有鬼……”俊熙帶著哭腔低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