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我剛險些在封印的時候被壓得窒息,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現在,卻又自己將生命掛到了死神麵前。
“你聽得到我說話的,對吧?放開他,不然,我就跳下去!”我對著張一真麵前的空氣喊道。
如果,是她掐住張一真的話,我相信她可以聽到我的話的。
“我的命,對你很重要,對吧?你不想我死,對吧?”我見張一真依舊沒有被鬆開的跡象,再次試著威脅道。
就在剛才,無意中我想到了一個細節,她既然可以破壞銅鏡,就證明她應該是有反抗陣法封印的能力,但是她卻沒有在封印的時候直接破壞銅鏡,而是等到被封進銅鏡之後再發力。這就好像一個明明可以直接逃脫的逃犯,卻偏偏要等被關進監獄後再費力越獄一般。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或許在剛才陣法啟動的時候,她再堅持一會兒,便可以成功反抗過陣法的束縛。而那樣做的代價,或許隻是……我被壓得窒息罷了。
她當時放棄了,在我瀕臨死亡的時候,她果斷放棄了掙紮。我是否可以猜測,她寧願自己被陣法封印,也不肯讓我死亡?我的生命,對她來說或許很重要!
這,就是我的資本!一個可能存在的資本。是的,這無疑是一場豪賭。一旦我的猜測錯誤,我將會為張一真陪葬。
“咕嚕。”我悄悄咽了咽口水,兩眼緊張地盯著張一真前方。我的手心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冒出了冷汗,害的我緊握欄杆的位置都有些濕潤了,我真怕會不會一個不小心,手一滑就害自己墜樓摔死了?
就在張一真已經被掐的翻白眼即將斷氣的時候,他被放開了。
我賭贏了。
張一真整個人重新摔回了地上,和我剛才一樣,恍若重獲新生一般,大口大口呼吸著這險些再也呼吸不到的空氣。
他一邊撫著自己剛被掐住的脖子,一邊警惕地看向我的方向。我知道他所警惕的不是我,而是她。她在我這邊對吧?
“你是誰?”我壯著膽子問道。
我的雙眼左右來回瞟著,希冀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從第一次與她相遇開始,我拍過她的肩膀,蹭過她的頭發,與她交談過,被她撫過臉頰,卻唯獨沒有見過她的臉龐。
那會是一張蒼白帶著血痕傷疤的驚悚臉龐麼?
我有些好奇,這個打亂我生活的,卻沒有想害我的女鬼,到底長什麼模樣?
寒風吹拂著我的衣角,我此刻隻穿著一套睡衣,半夜這麼“掛”在外麵,難免會覺得有些冷了。現在,我總覺得自己下渾身涼颼颼的。
“她走了……”張一真忽然說道。
我遲疑了下,她就這麼離開了?
張一真已經恢複過來了,他走過來幫著我從護欄外翻回來。他忽然說了聲“謝謝。”
我尷尬笑了下,身子有些脫力地靠在護欄邊上。現在想起來,我都有些後怕哩,若是剛才我猜錯了她的心思,那我豈不是真的要從樓上跳下去?想起自己腦漿迸出的情景,整個人都不禁發抖。
“回去睡覺吧,她今晚應該不會再來了。”張一真說著,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竟覺得這個男人有些落寞,他的命保住了,可是他的驕傲卻在剛才被碾得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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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次見到張一真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陳欣約我們出去吃飯,順便問問昨天晚上的事兒。
“陳欣妹妹,我和你說哦,昨天晚上,我那是相當威猛呀,一手八方冥鏡封鬼大陣強行將那女鬼封印住……”
“女鬼抓住了?”
“……沒有。沒辦法,那女鬼太強了,強行突破了我的封印。不過沒關係,雖然沒有抓住她,但在最後關頭,我依舊力挽狂瀾,蓄力一擊將那女鬼打得重傷逃離,救下了文祥一命!對吧,文祥?”
眼前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家夥,我簡直很難將他與昨晚那個大義凜然,感動得我拚死為他一搏的張一真聯係起來。我現在甚至有些懷疑,我昨晚是不是想太多了?
“唉,文祥昨晚被嚇著了……”張一真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一麵對陳欣道,“陳欣妹妹,你放心,那女鬼暫時是不會再出現的,給我一點兒時間,我一定能把她抓住的!是吧,文祥?”
“嗬嗬。”我嘴角微微抖了抖,一時也不知該說他些什麼了。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陳欣對於張一真的話顯然也是將信將疑,不過畢竟張一真是我們請來幫忙的,她也不好損張一真的麵子,便笑著順嘴稱讚了他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