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為什麼要抓媽媽？”劉茜茜兩眼直勾勾地看著我們，張張小嘴巴幽幽問道。
我側了側臉，輕聲問張一真，“師兄，她是不是就會說這幾句話呀？”
“怨氣太重，影響了靈智，說話有些怪異也算正常。”張一真小聲解釋了一句，便轉而哄起劉茜茜來了，“小妹妹，我們沒有抓你媽媽呀，我們是要送你媽媽去一個好地方。”
劉茜茜血紅的雙眼，依舊直勾勾看著我們，“好地方……”
“是呀是呀，小妹妹要一起來嗎？那是一個沒有爸爸的地方哦。”張一真笑著哄道。
不得不說，以前都沒發現，張一真哄起小朋友來也是一套一套的，而且，他心理素質是真的好，麵對這副摸樣的劉茜茜，還能如此從容地哄她。
“沒有爸爸的地方……”劉茜茜喃喃重複著張一真的最後半句話，似乎被它吸引了。
這個被父親家暴致死的小女孩，心裏真的很痛惡她的父親吧？聽見張一真說到要送她去一個沒有爸爸的地方，居然莫名有些著迷了。
劉戶，真是個失敗的父親。
我下意識看了眼玻璃瓶裏的劉戶，卻見他此刻正暴怒地罵著劉茜茜“小野種”，是不是還捶打擋在他麵前的玻璃瓶壁。
吳萍則在另一個玻璃瓶裏，哭得稀裏嘩啦的。
好在玻璃瓶的隔音功能還不錯，他們傳到外麵的聲音都很小，否則聽著著實令人心煩。
張一真側了側身子，將那扇門示意給劉茜茜看，“小妹妹，把這個門打開，哥哥送你和媽媽去那個沒有爸爸的地方好嗎？”
劉茜茜卻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嘴裏喃喃念著“沒有爸爸的地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兩行血淚從眼角流下。
“師兄，她哭了……”我提醒道。
張一真也是一愣，張了張嘴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江海警官想了想，提議道：“要不，讓吳萍勸她吧？他們一家子這麼鬧下去也不是辦法。”
“吳萍？”我看了眼玻璃瓶裏的吳萍，和劉茜茜不同，她是自殺而死的，雖然對丈夫劉戶有怨恨，但怨氣並沒有劉茜茜那麼大，畢竟，她和劉戶也曾近有過一段感情的。
張一真也很快想到這一點了，他讚同地點了點頭，緩了緩瓶子，將吳萍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吳萍，別哭了，快讓你女兒放我們出去，本道長好給你們超度，早些脫離苦海，轉世輪回。”
吳萍抬起淚眼看著張一真，她之前被張一真的突然出現和一係列暴力手段嚇壞了，加上後來張一真用她威脅劉茜茜，她潛意識裏已經將張一真當成了壞人。現在被張一真這麼一說，也隻半信半疑。
一旁的江海警官見吳萍不太相信張一真，也忙勸道：“吳萍，你看我，我是警察，我們是來幫助你們的。”
吳萍轉過臉來看著江海警官，江海警官此時正好有穿製服，吳萍生前也隻是個普通小市民，對於她來說，警察說的話要比張一真可靠多了。
我看吳萍顯然也有些動搖了，至少她的眼淚已經止住了。
這時，一旁的劉戶卻是不安分起來了，忽地撲向吳萍，叫罵著便要打她，卻是撞到了瓶壁上。
饒是如此，卻也還是嚇著吳萍了。
不遠處的劉茜茜也見著這一幕，臉色陰沉了下來，她不敢去直麵劉戶，卻是怨恨地瞪著我們，身後一團黑霧忽現，擺出一副攻擊的姿態。
張一真嘴角一抖，趕緊將劉戶的玻璃瓶遞給我，“你拿著這個，不能讓他們靠一起了，等會兒該把那小妮子惹急咯。”
自從那次被張一真裝在玻璃瓶裏的厲鬼嚇到後，我對著裝鬼用的玻璃瓶便留了些陰影，不過眼下也顧不得這麼多了，隻能騰出一隻手，硬著頭破接過來。
劉茜茜很重視吳萍，如果再讓劉戶肆無忌憚地恐嚇吳萍，劉茜茜怕是要發飆的。她害怕劉戶，可她卻不怕我們，加上她現在被怨氣影響了靈智，到時候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也不是不可能的。
劉戶從吳萍旁邊拿開後，吳萍的臉色也確實好看些了。
“您真的願意幫我們超度嗎？”吳萍抬頭看著張一真。
張一真點了點頭，“讓你女兒送我們出去，我就幫你們超度，讓你們順利進入陰間投胎。”
吳萍猶豫著，又問道：“投胎後，茜茜就不會再是我女兒了吧？”
張一真和我們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吳萍舍不得女兒，可是投胎轉世之後她們是很難再作母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