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水灑到母女二人身上時,神奇的一幕出現了,每一滴符水滴在母女二人身上,立即便四散開來,帶著聖潔的金光,將母女二人身上的傷痕盡數抹去。隻是三灑,母女二人身上的那些淤青、傷口、血跡都消失了,劉茜茜更是連扭斷的脖子也扶正恢複了。
吳萍驚喜看著自己身上的變化,特別是看到劉茜茜恢複了正常,便更加感激張一真了。當場便給張一真跪下了,“謝謝道長,茜茜,快給道長磕頭。”
劉茜茜已經不再是那個渾身血淋淋、斷著脖子瘮人的摸樣,就好像鄰家的小妹妹一般,兩眼更是消去了血紅,換回了水靈。聽到吳萍的話,劉茜茜也跟著吳萍給張一真磕頭。
“不用了,都起來吧。吳萍,你們一家人此生的緣分也算是盡了,來生能不能相遇還是個問題,即便遇著了,也彼此不相識了,最後一點時間了,何必再記恨這些呢?他既然知錯了,就原諒他吧。”張一真擺了擺手淡淡說道,頗有幾分得道高人作風。
吳萍抬起頭,想想又側過臉看著劉戶,見劉戶也是滿臉的淚水。
張一真走到劉戶麵前,和吳萍、劉茜茜一樣,給他灑了三灑符水,為他洗去身上的汙穢。
人有正常死亡和非正常死亡兩種,正常死亡,也就是壽終正寢,這種人死後,鬼魂會保持著他生前最喜歡的時期的摸樣,然後通過正常途徑進入陰間準備投胎轉世;而非正常死亡,或是車禍意外,或是謀殺誤殺,死後鬼魂都會保持著死時的模樣,這是怨氣積壓所致,帶著一身的怨氣,是無法進入陰間的。而張一真這一晚符水,便是用來衝去怨氣的,怨氣衝走了,身上的傷痕汙穢便也消去了。然後,就可以通過正常的途徑,進入陰間投胎轉世。
“過去和你妻子女兒一起吧。”張一真灑完水,淡淡開口道。
劉戶感激戴德地給張一真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有些緊張地朝吳萍母女走去。
劉茜茜對於劉戶還是有些害怕,躲在吳萍後麵不敢出來。
“老婆……”
劉戶剛說了一句,吳萍“啪”的一聲,一巴掌便拍他臉上了。
還沒等劉戶反應過來,吳萍“哇”的一聲哭泣,便摟住了劉戶的脖子。
劉茜茜看著相擁而泣的爸媽,小腦袋也擠了進去。
劉戶抱著母女倆,一家三口跪在地上哭著。
張一真搖了搖頭,將一疊黃紙錢遞給我,“拿去東南角燒了,給他們一家到陰間用。”
我接過黃紙,張一真另外又遞了一疊給我,吩咐道:“這是給鬼吏的,分開燒。”
我點了點頭,和張一真學了這麼久,我也知道其中的一些門道。其實按理說,這給鬼吏的一份是不用給的,超度完接送鬼魂回陰間是他們的本職,沒有再要冥幣一說。隻是,龍門一脈講究“與鬼吏便,與己方便”,入了龍門一脈,處理各種鬼怪事情,難免要和鬼吏打交道,和鬼吏打好關係以後總會有好處的。
人情世故,陽世適用,到了陰間又何嚐不適用呢?
而東南角,風水學稱“財位”,冥幣在陽世或許很多人隻看做是紙,可是到了陰間便是錢財,由陽世入陰間,自然要從“財位”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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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陰風掠過,惹得我麵前燒紙的火焰不斷顫動,更是將紙錢燒罷的灰燼卷起了。奇怪的是,飛起的隻有那些已經燒完的灰燼,而剛放下還沒被燒著的紙錢,以及正在燃燒的紙錢,似乎都沒有受到影響。
我將張一真給我的兩疊紙錢作兩團燒了,被這陰風一卷,竟看見兩團火中都出現了一些若隱若無的紙錢,比我所燒的要更為精美一些。那若隱若無的紙錢,在火焰上卷了一圈後,便一張張飛走了。
我循著紙錢飛走的方向尋去,卻是往劉戶一家而去的,然後一張張工整地疊在吳萍手裏。
這是燒給劉戶一家的紙錢,而給鬼吏的一份,竟也是飛向同一個方向。
在劉戶一家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著兩個身材古代吏服的男人,一個正在和張一真說些什麼,另一個則在收取朝他飛去的紙錢。
“鬼吏?”我喃喃一語,忽的那倆人也轉過來看著我,臉上各是有些驚訝。他們看出來了,我可以看見他們。
張一真也不知和他們說了什麼,隻見他們笑著拱了拱手,便領著劉戶一家出去了,最終消失在黑夜中。
直到他們離開,我才敢走到張一真身邊,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我問張一真:“這就是鬼吏?”
張一真點了點頭,“這一片是他們負責的,所謂的超度作法,其實就是先洗去鬼魂身上的怨氣,再聯係附近的鬼吏來接人而已。我剛也拜托他們路上給予劉戶一家點兒照顧,相信這麼一打點,劉戶一家這一路走的會順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