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到現實(2 / 3)

病床的另一邊,站著另外三個男人,他們都是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這三個人也是一臉的疲態,恐怕也都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站在中間的胖子叫張天翼,人聰明,鬼點子也多,嘴皮子好使,從小大到他都是我們當中的狗頭軍師,小時候我們每次淘氣闖禍後,他都能靠這張嘴,免去家長帶來的皮肉之苦,時常還能樂在其中的看著我們如何去享受被家長訓斥。

後來大學上到一半他就偷偷的跑去軍隊應征服役了,他是得到了審核通過的通知後,才告訴的我們。於是就在我們得到消息的當天晚上就再次赴約參加了由張天翼發起的酒力評測馬拉鬆。

剛開喝的時候我們主要都是在回憶一起長大的歲月,感歎時間的無情,唏噓人生的苦樂。

張天翼說當兵是他的從小的夢想,他說人生三大課堂監獄他一輩子不想去,大學比監獄還難熬。自己終於要當上兵爺了,有種超然若世的感覺。

酒喝到最後,我們哥幾個舌頭都開始捋不直了,胖子就開始哭起來,重複不斷一直在說希望我們以後能常去他家裏看看他的父母,多替他盡盡孝。

喝到最後我們幾個大老爺們都哭成了一團。

其實我們幾個人心裏都明白,他說不想上學也好,說當兵是理想也罷,恐怕都不是全部原因。之所以讓他選擇不再繼續讀書而去當兵,跟他們家那兩年的家庭經濟情況是有關係的。本來他家錢就緊張,偏偏又趕上國內刮起了下崗浪潮,為了“響應”國家政策,天翼的父母隻能放棄幹了大半輩子的工作,伴隨著一首“從頭再來”光榮下崗了。在那段時期,基本每個工人家庭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不同影響。

張天翼家在下崗的浪潮,屬於受到比較大影響的一類,由於家裏需要用的錢很多,到後來連張天翼的學費都隻能靠借錢拚湊。偏偏他那段時間也特別不老實,連續在學校打了好幾次架,又是派出所又是要賠償,給本來就經濟赤字的家庭又加重了更多負擔。

大一、大二這段時期的年輕人,正是家庭責任和社會責任的啟蒙階段,尤其作為男孩,從心底會渴望能為家庭分擔更多壓力,但又苦於能力的有限,可以說這個時期是正式邁向成人世界前,最迷茫的時期。

我們當時都明白,他正是怕我們會“可憐”他,才做出了先確定入伍,再告訴我們這樣的決定。好在他後來那幾年當兵的日子過得也算充實,不但學習了軍事知識,在部隊上還立了一個軍功,退伍直接被部隊推薦,分配到了公安係統,成為了一名警察。

第一個開口的就是這個胖子,他看著我說道:“你丫倒是瀟灑啊,一個人不聲不響跑山裏玩去了。栽了吧!”雖然他話說的有些不合時宜,但看到他們都一臉疲態的站在我身邊,我的心裏其實充滿了安心與溫暖的感覺。

胖子的話還沒說話,就被站在他左邊的賽子打斷了,賽子是我們四個人裏最憨厚老實的一個,從小他就喜歡窩在家裏看各種各樣的書,長大後看書的數量不但沒減,業餘時間還要看各種類型的不同電影,可能跟他大量閱讀有關,他現在已經是一個網絡小說的作家了,要是有人問起高賽從小到大的變化,可能也隻有從小就架在鼻子上的這副眼鏡,變得度數越來越高了。

隻聽他說道:“北總,這幾天阿姨跟叔叔都要擔心死你了,阿姨每天不閉眼的天天照看著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

我估計賽子肯定又要開始一篇長篇大論的教說了,正犯愁的時候,方明從門外走了進來,我醒的時候衝出去叫我母親的就是他,他這個人的性格屬於表麵魯莽,其實內心細膩,什麼事情都比我們看的清楚明白,做事不拘小節,是個不按規矩出牌的主兒,畢業後我們還在努力找工作的時候這家夥就已經開始當起了小倒。愛恨分明的性格雖然並非能讓他成為一個左右逢源的老好人,但卻能把貴人和小人的分界劃分的特別清楚。把精力從人際關係裏抽出來,這幾年小生意也是做得分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