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洛祈顏所想,他們這支押運小隊剛及城門便引動了南門守衛。
不待那城門軍官發令,一眾守衛便將洛祈顏他們團團圍住,而城樓上一列弓箭手探身而出,張弓滿月直指眾人,那冰冷的兵刃箭矢在月光下折射刺目銀光,著實看的人心發寒。
“什麼人膽敢夜間出城?不知道現在洛城執行宵禁麼?”一名身披鎧甲,頭戴紅纓的校尉從城樓上走了下來,厲聲喝問道。
洛祈顏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向站在隊伍前頭的神秘雇主,她倒要看看,那個神秘雇主到底有什麼依憑能讓眼前這個城門校尉不但不抓他們問罪,而且還開門放行。
“宵禁期間,不得在夜間走動,不服禁令者以違逆論處!”那城門校尉目色寒光,掃過身前這些膽大妄為之人,下令喝道,“將這些膽大妄為之人壓下去!如有反抗,就地格殺!”
洛祈顏看著那群兵士伸手便要拿人,然而那個神秘雇主也不知道在馬上做什麼,竟然毫無所動,不由暗恨道,“該死!莫不是中了巨鯨幫的計了!”
這幾日南城派都沒有拉到活計,自然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焦灼。恰逢此時,巨鯨幫派人故意裝作貨商騙取他們信任,然後午夜時分帶他們闖南城門,好利用城門守衛好將他們南城派一網打盡。洛祈顏越想越感覺在理,不由氣惱自己一時鬼迷了心竅,這麼簡單的陷阱都沒能識破,結果落至這步田地。
正當洛祈顏思索是不是要抬出城守大人,想辦法脫身時,那神秘雇主突然發聲了。
“且慢!”
正待那些官兵齊身而上欲製服眾人時,白狼從懷裏抽出了一份印信,丟向了那站在外圍的城門校尉,冷聲傲然道,“這是城守李福的親筆印信,給我仔細看清楚了!”
那城門校尉被白狼氣勢所震,有些狐疑的將那地上的印信撿了起來,打開一看,臉色登時就變了。
洛祈顏並不知道那信上到底寫了什麼,但是可以肯定那筆鋒背後的力量一定非同尋常。隻見那城門校尉一掃之前厲色,小心翼翼的將信封好,連忙斥退了一眾官兵,親自將信件交還到了神秘雇主的手上,謙卑的說道,“卑職有眼無珠,不識上官,看來這是一場誤會,還望上官海涵。”
“嗯,開門吧。”白狼點了點頭,還是那麼冷清孤傲的模樣。
“是。”那城門校尉摸也不多說廢話,連忙命令官兵打開城門,不敢有絲毫的耽擱。
看著一眾官兵撤回城門兩旁,洛祈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雖然慶幸那神秘雇主所言非虛,真的讓城守官兵開門放行,可是,想起方才那城門校尉前倨後恭的表現,洛祈顏的心理卻是打了一個轉。
她聽的很清楚,那城門校尉稱呼神秘雇主為上官。
上官,可想這個神秘雇主肩負的職位比城門校尉還要高。可是官府押運貨物為什麼不走官驛呢?偏偏搞得神秘兮兮,特意找到他們這些小混混來押運。到底這馬車拉的是什麼東西,這麼神神秘秘的?若是私運的話,卻又為何大張旗鼓的露出城守的印信呢?這官員私運在岐國可是明令禁止的,難道他們就不怕事跡敗露麼?還是說足夠自信,根本不會泄露消息?
洛祈顏被那神秘雇主前後矛盾的行為弄得一個頭兩個大,陷入深思之中,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隨著隊伍出了洛城。
黃土沙道上,一隊人馬正頂著當頭烈日,匆匆南行。
這馬車上也不知道拉著什麼東西,層層白布覆蓋著貨物表麵又用草繩捆紮的嚴嚴實實,端的是密不透風。奇怪的是,這三車貨物壘的不高卻意外的沉重,一路上馬車輪子被壓的“嘎吱”直響,好似隨時可能散架。
洛祈顏他們從早上到現在,片刻未歇。離開了洛城沒走幾裏路,那拉貨的馬兒便持不住勁了,搞得現在南城派的人不得不充當勞力幫著推車,這才勉強保證了隊伍的行進速度。
可是,這人也不能當牲口使啊?他們又不是來推車的?
洛祈顏擦了擦頭上的汗,看著前麵騎著馬在前麵悠閑領路的雇主,轉頭再看看身邊累的汗如雨下的弟兄們。心道:不行,再這麼下去人怕是都受不住了,從早上到現在人就沒歇著過,隻怕沒等遇到劫匪,自己的人就先廢掉了,這還怎麼保護貨物啊。
想到此處,洛祈顏一把將短劍插在在地上,擼起袖管,扯著嗓子招呼了起來,“停!停!停!先別走啦!都停下!歇會,都歇會兒。”
一幹推車的南城派弟兄們早就累的不行了,隻是苦於沒人敢撐頭。此刻聽見老大發話了,他們有了主心骨,立刻便做鳥獸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