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厲堅剛上班,繆青等在他辦公室的門口。她一見厲堅,忙說:"厲市長,我有話要對你說。"厲堅揮揮手,像揮掉一隻飛到頭上來的蒼蠅似的。他說:"我沒空,我馬上要開會呢!"他實在是怕了這個女人,要是真弄出點什麼桃色緋聞來,他一對不起曲萍,二對不起他自己!

厲堅昨晚與屠學明商量,今天要開市委常委會,八點準時開。厲堅拿起卷宗往外走,繆青堵住他:"厲市長,我隻說一句話,說了一句就走!"她的一副大眼睛似怨似訴,高聳的胸脯急促起伏著。繆青上次來找厲堅,想要求調工作,並誘使厲堅上鉤。但是,厲堅讓她失望,她想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吃腥的貓?有不好色的男人?她不死心,她不達到她的目的誓不罷休。做個女鄉長或女鎮長,成為一方"小諸侯",她想憑她的能力應該能讓厲堅對她刮目相看!她今天來仍是為她的夢而來,當然這次她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弄巧成拙,她想趁早晨一般沒人找厲堅的時候,跟厲堅好好談一談。沒想到碰到厲堅要開會。厲堅高聲叫道:"柳理!"

柳理隨聲從隔壁辦公室出來。厲堅對繆青說:"你有事就對柳理說吧,我開會去了!"

繆青說:"哦,那不必了,我等你有空時再找你!再見!"她掉頭就走了,那咯咯咯的高跟鞋似乎要把大理石都踩穿個洞來。

柳理看看厲堅,厲堅眼一瞪:"看什麼?我臉上有花呀?"

柳理笑笑說:"沒有花沒有花,隻是胡子刮得不太幹淨!"

厲堅走進會議室,八個市委常委都到齊了。他們三三兩兩地坐在中空的橢圓型會議桌的兩旁,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抽煙,屠學明正翹首盼望著厲堅。組織部部長權鬆年見厲堅進來,忙收住話頭。自從上次開會他被厲堅戧了一頓後,他真怕上厲堅了。他到現在還不安,怕厲堅給他小鞋穿。就像有個故事說的那樣:有個住在樓下的老頭,聽到樓上扔了一隻鞋,嚇得不敢睡。可等了一夜,那第二隻鞋還沒扔下,老頭提心吊膽了一夜。樓上的人扔了一隻鞋知道嚇著了樓下的老人,便把第二隻鞋子悄悄放下了。可權鬆年不知道,這第二隻鞋厲堅會悄悄放下呢還是在不定什麼時候會扔下來!他還是怕得要命!

厲堅衝大家笑笑,說:"大家早!"他的目光碰上了權鬆年,衝權鬆年點頭笑了笑。權鬆年的心旋即放下了,看來厲堅不會對他怎麼樣了,因為厲堅的目光是溫和的。權鬆年對人很有研究,特別是對領導很有研究。一個目光溫和的領導,他的心裏是平靜的。就像老虎它目光溫和時,它心裏也是平靜的,沒有殺伐之氣,它就不會傷人了。厲堅對屠學明說,"人都齊了,就開會吧。"

屠學明清了清嗓子說:"今天這個常委會是厲市長提議開的,會議主題有兩個:一個是有關人事任命,一個是討論芬蘭新思紙業集團公司投資的事。這個項目已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呼聲也較高。我們市常委會在會上對這個項目統一一下認識與意見。厲市長與我達成的一致意見是:江南市的重大決策都不是一個人說了算,都要由市常委會拍板決定的!下麵請厲市長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