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元和尚素日和龍王交好,故此奉龍王之令,把守江口,有這些打魚的,終日傷了他的子子孫孫,故此他一惱,才來到天門寺跟和尚做對。焉想到那日在河邊遇到一女子用話一激他,他這才派他徒弟來到天門寺攪鬧,不想被天成用裝仙袋將他拿住,倒出來已然現了原形。大智禪師不忍傷害他,這才說:“孽畜,你無故前來攪鬧,現應將你結果了性命。佛門有一分好生之德,饒你這條性命。還不快去。”這駝龍慢慢爬出了山門,好容易駕起風來,竟自去了。
龍瀟在一邊看得清楚,問師叔,如何不追問那幕後之人?大智禪師笑而不語,轉身進寺。龍瀟便要回寺,聽得後麵有個女聲叫道:“爹!果真是你!”
話語音落,從寺廟南側的樹叢中鑽出兩個人,一個妙齡女子,一個黃發幼童。那女子正是龍瀟之女。那孩童便是奉師之命下山的黑玉。
龍瀟見女,大喜過望,上前一把抱住女兒上下打量了一番,問:“你怎麼在這裏?”
龍紫玉反問:“爹爹,你怎麼在天門寺?”
龍瀟望了一眼她身後的黑玉,不識得此人。隻見粉嫩臉蛋,濃眉大眼,樣子頗為可愛。天音在後麵,看著這父女,說:“師弟,進寺再談吧!”
“爹,你出家了?”龍紫玉聽到和尚對父親的稱呼,大驚失色。龍瀟拍拍女兒的肩頭說:“爹還要照顧你娘和你呢?怎會出家?”
一幹人回屋坐定,龍紫玉明白了前後,給大智禪師施禮。龍瀟頗為關切妻子的近況,便問女兒。龍紫玉先把黑玉拉過來說:“大師,爹,這是黑玉,我的好朋友。”
大智禪師慧眼觀之,微微一笑。黑玉心中明了,這大和尚早洞悉了自己的一切,便向眾人行禮後退到一邊。龍紫玉說:“母親現在舅舅家,是叫龍虎、周坤等叔叔送到家的。”
龍瀟聽了有些奇怪,龍虎、周坤不是逃到塞外去了,如何會出現在這裏。
龍紫玉說,這天,往前走,天色已晚,有掌燈的景況。三匹馬正往前麵走著,眼前是山口,突然嗆卿嘟一棒鑼聲,出來了數十個人,都是花布手巾纏頭,短衣裳小打扮,各拿長槍大刀,短劍闊斧,把去路阻住。有人一聲喊嚷:“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有人從此過,須留買路財。牙縫說半個不字,一刀一個土內埋。”又說:“對麵的綿羊孤雁,趁此留下買路金銀,饒你不死。如要不然,要想逃生,勢比登天還難。”
龍福告知夫人,對麵有了截路的,趕緊往前一催馬說:“對麵的朋友請了!在下姓龍名福。原是西北瓢把子,今天我同合親由此路過,煩勞眾位回稟你家寨主,就提我龍吉今天不能上山去拜望,暫為借山一行,改日再來給你家寨主請安。”眾嘍兵一聽,說:“原來尊駕是西北路的瓢把子龍福,尊駕在此少候,我等回稟寨主一聲。”說著話,有人往山上飛跑。工夫不大,就聽山上“嗆啷啷”一棒鑼聲,來了二百餘人,各掌燈球火把,亮子油鬆,照耀如同白日一般。龍福抬頭,為首有三騎馬,當中一匹紅馬,騎著這人,頭上戴寶藍緞紮巾,藍箭袖,黃臉膛,押耳黑毫,脅下佩刀,得勝鉤掛著一條槍。上首一匹黑馬,這人穿黑褂,皂黑臉膛,也是掛著一條槍。下首裏一匹白馬,這人穿白愛素,白臉膛,得勝鉤上也掛著槍。三位寨主來到近前,把馬一拍,問:“對麵來者何人?”龍福說:“我乃西北路瓢把子龍福,今日同舍親由此路過,要借山一行,改日再謝。”這位黃臉的大寨主說:“令親是哪一位?”龍福說:“我家主人家眷龍瀟夫人。”三位寨主一聽,“呀”了一聲,說:“原來是龍大哥家眷。”趕緊三人翻身下馬,上前行禮。
龍福一提說龍瀟,三位寨主趕緊翻身下馬,上前行禮,說;“原來是龍兄,久違少見。”龍福見這三位寨主並不認識,連忙答禮相還說:“三位寨主貴姓?我可實在眼生。”三位寨主說:“龍大哥是貴人多忘事,請至山寨一敘。”龍福說:“三位倒是誰呀?”一位黃臉的說:“提將起來,你我不是外人,此地亦非講話之所,請上山寨去再談。”龍福遲疑了片刻,未曾答話,黃臉膛的說:“你我是五百年前一家人,我也姓龍,名叫虎,有個的外號,人稱笑麵貔貅。這是我兩個拜弟。”用手一指那位黑臉的說:“他叫鐵背子周坤。那位白臉的叫黑毛蠆高明順,這座山名叫翠雲峰。龍兄,你們這是從哪裏來?”龍福說:“別提了,我家主人無故遭一場飛來的騷亂,幸虧遇見一位高僧,救出龍潭虎穴。此行打算同我家主人投奔一個朋友去,由此路過,遇見三位寨主,不知三位寨主怎麼認識我家主人?”龍虎說:“我弟兄三人,在此久候多日,奉上命委派我等在此。久聞龍兄長威名遠震,今幸得會,真乃有幸。龍福說:“你們幾位在此占山,怎麼還有上司麼?”龍虎說:“我們在此占山,原本是所為招聚天下的英雄。”龍福說:“三位原是將軍麼?”龍虎說:“倒不是官,我們有一位祖師爺叫赤鬆子,他有一件寶貝,名曰乾坤子午混元缽,他老人家能掐會算,善曉過去未來之事。在常州平沙江當中有一座山,叫臥牛幾。山上有一座廟,叫慈雲觀。現在那廟裏有前殿真人,後殿真人,左殿真人,右殿真人。祖師爺前段時間來了一封信.要我們等著你們,護送你們到家或者留住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