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見到不由的哼了一聲,再看那黑衣人從台上下來,將手止住呼聲。吩咐著地府之內,十八地獄由天狼精負責,陰山由鬼王負責,黃泉則有黃土負責,其餘降者則安排副職,協助管理陰冥。
孟婆隱身看完它安排,心道這豐都叫人占領了,不如出去尋玉帝,看他又如何打算。她從柱子中走出,將身向外走去,卻聽得那黑衣人說將這地府之內安排了八十一道關口,將那三山五嶽的修道之人關押在地府之內。他不由的一怔,扭頭細聽,不妨將那燃燈撞倒,動靜驚動了黑衣人。
“是誰?”黑衣人說著將手一揚,孟婆頓時覺得被什麼東西擊中,身子便隱不得,現身出現在門口。“孟婆,你如何在這裏?”黑衣人問道。“爾等妖魔,侵入地府何為?今日亂我地府,還口出狂言。”黑衣人並不答話,將手一擺,喝令拿下。
孟婆和那鬼眾鬥了許久,隻見越來越多,再戰下去占不了便宜,喜丫頭和哀小子從外闖進來。“婆婆,地府已全被占了,我們趕快離開此地吧?”喜丫頭說著便拽孟婆。
三個人在地府內走到那裏都不能脫身,叫那鬼眾和妖魔追趕。孟婆無奈,將心一橫取出集淚瓶,向著空中一拋,隻見瓶子倒扣,裏麵傾倒出淚水來,陣勢洶湧,像是三江五河水決堤而出,刹那間淹沒了地府的鬼眾。
鬼眾及妖魔追趕間,被那漫天的淚雨一淋,竟哭起來,隻見有聲淚俱下的痛苦流涕,有的無淚無聲的飲泣,有的有淚無聲的哽咽,有的聲音低低的啜泣,有的盡情的痛哭,有的連喊帶叫大聲的號哭,有的發出一聲聲低聲的嗚咽,有的發出長長抽泣,一時間地府內遍地哀鳴,哭聲震天。黑衣人趕到場中,見那集淚瓶還在傾倒淚水,便用玄功將那陰冥之寶收到手中,卻是製止不住哭聲,隻待過了有半個時辰,眼淚流進了才逐漸失去悲鳴。
孟婆三人趁機從無間地獄的後門逃出豐都,來到世間,卻見人間不似從前,滿目紅色迷霧,不見五彩繽紛。“婆婆,人家如何變成了這樣?”“想來是那神兵山主兵主蚩尤所為,看來這場浩劫誰也免不了啊。”孟婆聽到哀小子問,不由歎道。“那我們該去何處?”喜丫頭問道。孟婆縱身跳出紅塵之外,四下觀望一會,說道:“看著滿目,隻有人間京都之處未染,不知道何故?我們先在哪裏站住腳,再圖下一步。”
說完三個人便駕雲來到京都,落到城外的一處城隍廟,切近之後,看到廟門一敗落,山門頹廢,門楣上各有一聯,卻是新添,與這廟形成對比。孟婆見這聯上寫:陽世三間,積善作惡皆由你;古今往來,陰曹地府放過誰?搖頭苦笑,心道這陰曹地府恐是要放過皆放,要收皆收了。三個人進到廟中,見殿內城隍相破舊不堪,泥塑的色彩落盡,剩下泥胎木然端坐,屋內蛛網雜草亂扔,在屋角放置有幾塊破磚爛瓦,似是有乞丐在這裏過活。
三個人未在屋中落腳,便在院中的爛石上坐下,此時已然是天色近暮,時間不大便聽得這廟外有腳步聲,哀小子悄聲說:“婆婆,有人來了。”說著便到門口向外瞧去,忽聽得身後有人問:“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占據了我們的所在?”
孟婆扭頭才見那城隍廟的後牆角處有一處凹陷的土坑,幾個乞丐接連從下麵鑽出來,站到院中。“我們是逃難的,跟著孩子逃到這裏沒有地方落腳,見這有座城隍廟,便在這裏歇息一下,一會就走。”說話的老乞丐聽孟婆答話,上下打量了幾眼,和顏說道:“能逃到這裏的便是不容易了,這裏的人那個不是逃出那狼蟲虎豹口的。天黑了,你們也在這裏歇下腳吧,要進城明天吧。”
老乞丐說著朝大夥打聲招呼鑽到了廟裏,孟婆三人也跟進去,見這些乞丐將四處收來的殘羹剩菜收集到一起,其中有幾個不知從哪裏尋些野果野菜,胡亂的生火煮將來。“老婆婆,你也將就吃些?”老乞丐將那乞來的飯食盛了一些,遞到三人麵前。“你們這些人如何逃到了這裏?”
老乞丐聽到孟婆問這話,有些不理解,反問:“你如何逃到了這裏?難道不是因為這漫天紅霧遮蔽,其中狼蟲虎豹,妖魔鬼怪橫行,又不見天日,寸草不生,別說吃飯生活,連生存都是問題,大夥都是拚了命跑才到了這裏。”孟婆不知道這些時日的變化,追問。“不瞞眾位,我們確是從北方而來,哪裏多是山脈之地,還沒這紅雲蔓延,走到了京城附近才見此景,故有發問?”
“那便是了!”老丐說道。“老伯,你能給我講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麼?”哀小子問。老丐打了一聲長歎,說道:“這事說來也奇怪,本來好好的天,突然就變了。那一日,我本是在田裏勞作,長久不下雨,田裏的禾苗都枯了,我們一家人拉水灌苗。過了午後,見東南的天有些陰沉昏黃,似乎是大風帶雨,隔壁田裏的孟老四還說這天是要下雹子。也便是說話的功夫,那天就上來了,紅雲滾滾,將天地都映成了紅色,大夥看著天色不對便紛紛向家裏跑。等到了家中時,天已全被紅雲籠罩,雲頭越來越低,眼看著就壓到了屋頂。我兒子看著天色有異,到院子中抬頭看,還問我說,爹,這天色不像是陰天,像是下霧了。他這話沒有說完,從那紅色的霧氣裏就探出一個狼頭,將我兒子叼走了,隨即就見血從空中灑下來了,落滿了院子。我老伴當時就昏死過去了,我和兒媳婦站在窗口都傻了,眼瞅著從那紅色的雲霧裏鑽出來一隻又一隻的能站著走的狼蟲虎豹,都成精了,他們在村子了四處吃人喝血。我兒媳婦為了救我們老兩口,自己從屋子裏跑出去,引開了要進屋的一隻老虎精,我拖著老伴鑽到了炕洞子裏,這才逃過了一劫。”老丐說著眼淚忍不住便下來了,咬牙切齒的狠狠說。“等我們出來,才知道,整個村子都叫那幫子畜生給禍害了。一時間都不知道去哪裏躲,東跑西藏的路上老伴又叫一個叫血魔的給喝了血,等結夥了這些人後,才聽說這京城還沒有被籠罩起來,便來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