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走在祖父老屋附近的林蔭大道上。金黃的銀杏落葉灑滿大地,陽光透過濃密的樹冠在路麵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一對家燕夫妻正帶著自己今年剛出生的孩子離開巢穴,向南方飛去。小燕子剛剛學會飛行不久,吃力地跟隨著父母。六道在一處路邊的長椅上坐下。遠處走來一隊剛剛放學的孩子。他們由兩個機器人保姆帶領著一路嬉笑打鬧。男孩們手中拿著各種飛船的模型,在玩模擬空戰遊戲。他們口中模仿著引擎和武器開火的聲音,還時不時的發出一兩聲被擊中的慘叫,可卻沒有一個人承認自己被真正地擊落。女孩們則手拉著手在玩一種叫做“踢房子”的遊戲。六道閉上雙眼昂起下巴,讓還略帶一絲溫暖的秋日陽光照在自己的臉上。他在享受這種和平的美好。是啊,對於習慣了戰場上廝殺的人來說,這種久違的和平氣氛就是對他們精神最好的放鬆。
地球上的生活就這樣平淡祥和的度過著,除了偶爾參加的一些軍事會議外,六道幾乎感受不到任何戰爭的氣氛。
“和平真是美好,但願能盡快結束這場戰爭。”六道的心裏莫名的湧起了一股對戰爭的厭倦。
享受了片刻陽光帶來的溫暖後,六道睜開眼睛看了看手表。
“快到時間了,還得去開會。”他不禁無奈的自語道。六道按了下手表上的一個按鈕,一輛飛車從天而降停在了六道麵前。他翻身上車,向著作戰指揮中心的會議大樓駛去。
今天是年中軍事例行會議,各個遠征軍的負責人和各部門的主要領導都要列席參加,總結下當前戰爭的形勢,部署下未來幾個月的軍事行動。六道一向反感這種形式化的例行會議。一是討厭會議的主題內容,所謂的“回顧過去,展望未來”在六道眼裏就是一句空話。正所謂兵無常態,水無常型。戰場上的形式瞬息萬變,作為指揮官一定要根據形式發展臨謀機斷。過多的戰爭部署隻會束縛住自己的手腳,或錯過戰機或被動挨打。二是反感一些與會的人員。雖然大多將軍是憑著自己的真才實幹取得了今天的成就,但不免有些家夥是靠著家族勢力,或祖輩的戰功才占據了他們今天的位置。而這種人往往在會議上滔滔不絕,誇誇其談,仿佛是要把在戰場上的拙劣表現在這裏完全彌補回來。但怎奈馮老師總教導他說:“開會也是一種政治手段。你多學習學習吧!”六道隻能硬著頭皮無奈地參加。
飛車停在了會議大樓門前,六道走下車。按了下手表上的泊車按鈕。飛車便自動離去尋找合適的車位。
六道走在會議大樓寬帶的台階上,心中盤算著今天自己的發言。突然一個聲音從背後叫道:“六道將軍,您慢點走。”
六道回頭,隻見是第五遠征艦隊的葛裏菲茲將軍。此人是六道最厭惡的將軍之一。格裏菲茲出身於西班牙軍事貴族家庭,從小便接受的是頂級軍事教育。平心而論此人書讀的非常不錯。如果去學校教書或者搞軍事理論研究絕對會成為業界泰鬥。可他偏偏不安於平淡的學術生活,一心向往祖上的榮光,非要上前線帶兵打仗。其家人利用家族勢力安排他進了部隊。他確實總能完成提前的戰術部署,隻是太拘泥於形式戰術,造成了許多士兵不必要的犧牲。將軍們給他取了個外號——鐵將軍,鐵者型不變也。一方麵諷刺他拘泥於理論和形式,另一個方麵也諷刺他漠視士兵生命的冰冷之心。愛兵如子的六道自然非常反感他,可他卻絲毫沒有察覺。相反,他還極為欣賞和敬佩六道。(當然,沒有一個將軍不佩服地球上的戰神——六道的作戰才能)他還公然把六道稱作“金將軍”,以示對六道的尊敬。這一點讓六道最為反感。
“是鐵將軍啊。失敬失敬。”六道拱手抱拳說道。
“鐵將軍”上前一步雙手緊緊握住六道的右手激動地說:“我剛從前線回來,就有幸見到了您。我前一陣認真地研究了您在諾廢星的戰役部署,簡直是太精彩了。您的那次突襲堪稱軍事史上的傑作。”
六道看著葛裏菲茲真誠的目光,好像一個小粉絲仰望著自己的偶像,心中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戰役並非我六道一人之功,全靠前線將士用命。我隻是起了一個表率作用。”六道抽出被緊握的右手推托道。
葛裏菲茲還要繼續說。六道趕忙看了下手表製止道:“哎呀,時間不早了,咱們不要遲到。戰術的事回去咱們找私找下時間單獨聊。”
“好的!我一定登門拜訪。”葛裏菲茲激動地回答。
六道則心中默念道:“你千萬別來。”
寬大的會議室圓桌旁已經坐滿了人,六道不出意外的最後一個到達。這也難怪,與會者中他的抵觸情緒最為明顯。主席台上的馮主席抬頭看了一眼六道,說道:“真有大將風度啊,總是珊珊來遲。”
會場裏爆發出一陣哄笑。
六道感覺非常不好意思,急忙貓著腰找到自己座位坐下。
“大家都到齊了,下麵我先簡單的介紹一下近期的戰爭情況。”馮主席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目前的戰爭局麵正向著有利於我軍的方向發展。經過大家不斷的努力,已奪回大量被拉伯斯塔控製的星球(“拉伯斯塔”是地球人對外星蟲族的稱呼,源於拉丁語“瘟疫”一詞。)。大量沒有被感染的外星民族已經被轉移到了安全地帶,切斷了拉伯斯塔向外擴散的渠道。敵人的勢力範圍正在逐漸縮小,最重要的是我們的軍事技術在不斷進步,而敵人卻沒有什麼發展。假以時日勝利必將屬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