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僧抬頭，見大師吃得不亦樂乎，也不敢多嘴，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著實嚇得半死，多日的接觸，已然明了，外麵哭喊的，就是被大師趕出去的山精野怪，如今尋到了幫手，前來討債了，隻是不知什麼原因，不敢進來，隻是入夜反複吵鬧。
大師吃完最後一個豬耳朵，拍拍肚皮，抬頭仰望。
“我當什麼東西，原來五仙來了。”在堂前轉了幾個圈，實在有些不耐煩，口中吐出一物，迎風便長，確是一個金色佛頭，佛頭懸浮空中，普照下方十地。隻聽得外麵聲聲驚詫，還是先前那個聲音，卻變得客氣有加：“原來是說不得大師，五仙在此告罪，以後不再相擾。”還有山精吵鬧不休，突然被人扔到空中，朝佛頭飛去，那山精哀嚎中，被佛光融化，“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確是一顆野杏樹，枝幹兀自扭動不屈，百八十年的修行，肯定是廢了。
大師撇撇嘴，“拉下去埋了，明日子時不給我結出杏來，燒了燉豬蹄！”
隨後大師口出一偈：“佛有佛道，法有法身，萬物生靈，善惡由心。”
風停寺靜，大師打個哈欠，“明日有賤客到，你們好生招待，將此書與他。”說罷提筆書寫，扔給方丈。
翌日清晨，由東而來一股紫氣，一個笑和尚扣山門。
方丈依禮相迎。
“貧僧悟心拜見說不得大師。”這時方丈才知道，原來這尊佛爺法號就叫說不得。
“大師已有昭示，法兄見過便知。”
悟心打開黃紙，上麵就寫了一句囂張的話：“小小羅漢果也來放肆！”
悟心呆立許久，長歎一口氣，飄身出院。
午時，又有一人拜訪，確是一個道士，一個年輕的道士。
道士入院，也不搭訕，直言道：“貧道姬如意前來拜山，請大師相見。”
大師身穿百衲衣，絲絲縷縷，含笑而出。
姬如意彎腰施禮：“聽鳥人說你是佛法最精通的，特來求證。”
大師笑道：“不如真君，隻是真君此生欠悟性，指點你也是浪費時間。隻不過看在以後姻緣，特來相見。”
“鳥人說你總是故弄玄虛，看來果然如此，貧道年輕，尚在求學，偶有紅塵念想，特來求大師解惑，大師是如何看破紅塵的？”
大師道：“別聽人家瞎嚷嚷，看破紅塵個屁，這些年來，我很寂寞空虛冷。”
姬如意道：“大師為何寂寞，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大師不是早已參悟了嗎？”
“尼瑪放屁，一坐就是幾十年，上百年，你參悟給老子看看。”
“大師也出怒語。”
“有既是無，怒就是不怒，罵就是不罵，吃肉就是度人。”
姬如意突然想起一個人給的妙招：低聲對大師道：“我有個朋友，托我給你帶個話，祝你死不瞑目。”
“阿彌陀佛，我老人家不死之身，死就是不死，就說你悟性低。”
“我朋友說祝你被師太強奸，被妓女調戲。”
大師哈哈一笑，掄起禪杖就打，姬如意哪是他對手，三兩招寶劍脫手，被揍得滿頭大包。
“大師，你不是說罵就是不罵麼？因何動怒打人？”
大師又揍了姬如意一頓後歎氣道：“打就是不打，老子傳你封魔劍法，你竟然領悟不到，說你悟性低還不信。”
姬如意愕然，大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