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楚塵心髒一顫，倒退三步，方山的屍體直直摔在地上。
噗！
噗噗！
動了！
剛才明明被楚塵殺死的方山，動了。
哢嚓聲響中，他緩緩站了起來，身體僵硬，動作機械。非要形容，那就像是一頭喪屍，卻是有思想的……喪屍。
“你到底是什麼？”抽到朱砂袋、六丁六甲神符，楚塵就有心理準備，因此一點也不慌張。
“你要死，你要死，桀桀桀桀桀桀！”方山臉色慘白，詭異笑著，渾身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死氣，眉心出現一個黑點，瞬間擴散到整張臉。
慘白的臉，頓時變得漆黑一片，隱隱還浮騰起一團黑氣，就在眉心正中位置。
“嗬嗬嗬嗬……”方山咯咯怪笑，就那麼瞧著楚塵，也沒動手。
砰。
忽然有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楚塵的後背，楚塵感到身後傳來一股涼意，來不及動用朱砂袋和六丁六甲神符了，他悄無聲息地咬破自己的舌尖，頓覺嘴裏一鹹。
自古以來，生人精血便有降鬼驅邪的作用，越是精壯男子，精血作用越大，尤其是舌尖精血，陽氣最重。
按照《太平廣記》、《搜神記》等誌怪小說記載，正氣凜然的書生，鬼妖避之，指尖鮮血亦可降鬼驅邪，孟子曰“我善養吾浩然之氣”不是沒有道理。普通人就隻能壯士斷腕，取舌尖之血。
就算現在大學生遍地走，本科不如狗，比不得古時候，自己好歹也算半個讀書人，舌尖鮮血，應該有作用吧？
楚塵突然朝方山跑去，張嘴便是一吐，一口渾濁的鮮血噴了出去，正中方山額頭。
方山笑不出來了，頓時慘叫起來：“你、你……啊啊啊！”他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心理素質竟然如此強大，自己都變成鬼了，他居然一點沒放在心上。
滋滋。
鮮血噴在方山額頭，就好像一團火焚燒起來，嫋嫋白氣浮騰升起。
方山滾倒在地，抱頭慘叫。
楚塵再轉過頭，便見櫃台位置，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一絲不掛的女人，肌膚已經幹癟，胸前兩團肉球被掏空，但匪夷所思的是，居然還在流血。
那女人兩隻眼睛已經被挖去，隻剩下兩個黑漆漆的窟窿，兩行鮮血流淌下來，讓她看起來異常驚悚。跟方山一樣，臉頰黝黑，額頭籠罩著一團黑氣，此刻正“迷茫”地盯著楚塵。
“殺了他，你個賤人快給我殺了他！”方山又是憤怒，又是驚懼地大叫起來。
那女人猶豫了下，似乎不願行動。
“賤人，活著都不是老子的對手，死了還敢反抗？！啊啊啊啊啊——”方山一邊慘叫、咒罵，一邊高高低低吟唱起來，用的是方言，跟某些小語種沒有什麼區別，不知道什麼意思。
“嘶嘶嘶嘻嘻嘻嘶嘻……”雖然聽不懂，但時而低沉，時而尖銳的音調，卻令人頭皮發麻。
那女人臉上頓時浮現無比痛苦的神色，雙手一張，朝楚塵撲了過去。楚塵格擋一下，一腳將女人踹開。女人尖銳的指甲在牆壁上留下幾道深深的劃痕。
“他殺了你，你不殺他，還反過來幫他，是不是太蠢了？我給你一個機會。”
楚塵從須彌指環中取出六丁六甲神符，平放在左手掌心，拇指捏住，口中低吟：“丁巳養神，太陰華蓋，地戶天門，吾行禹步。疾！”右手食中二指並在一起，對準方山，在神符輕輕一削，一道黃光疾射而出，卻是張六丁六甲符，再摸手上神符，厚度隻有原來的三分之二，還能使用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