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輩子是真的苦極了,但是不管怎麼樣的艱難,這個女人都沒有後悔生下自己。
李逐鹿那晚也沒有哭,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是緊緊握住母親的手,帶著和她一樣的表情,很安靜很安靜的看著她。一直看著她離去。
直到李逐鹿按家挨戶求人將母親的遺體抬上山埋葬之後,在母親的墓前的給所有來幫忙的人重重的磕了一個頭了送他們下山之後,一個人在這個女人的墓前跪著說了許久許久的話,沒人知道說什麼,這個男人後來甚至把頭深深的埋進墓前黃土中。最後抬起頭來不知道帶著怎麼樣的滋味說那句“謝謝娘,孩兒不孝”。
大山的春天是別樣的美麗,遠山的和炊煙,狗和藍天,實在是足以讓許多文人騷客在這大山的紅花綠葉中沉睡整個春天。然而大山裏卻是沒有那麼多文人騷客,存在的,隻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野蠻漢子和腰粗身壯的不懂化妝打扮不懂何為美麗的鄉下女人,所以滿山鮮花怒放的美麗情景也隻是爭奇鬥豔給一個勁在田裏埋頭肯著青草的老黃牛看,倒是以前李家的那頭鹿子會在每天大清早的時候爬都山坡上坐到青草上悶頭獨自吹響那支用自家門口的嫩竹做的笛子,技術含量高不高村裏人大概不知道,不過這些山裏人還是覺得真的好聽,那聲音,用村裏人話說,比那黃鸝鳥的叫聲還好聽,不過村裏人對此更多的卻是不屑,他娘的,地地道道的莊稼漢子吹啥笛子吹啥蕭,起卵用,咋的,讀了幾天書就摸著卵子不知道自己是啥人了,山裏人,就他娘的得種田,這才是大事。
想歸這樣想,可村裏人扛著鋤頭路過那山坡的時候卻是沒聽到那比黃鸝鳥叫聲還好聽的笛子聲了,倒是有點不習慣了,李家娃兒這是死哪裏去了哦?幾天不聽那悅耳的笛子聲,後來到李家去看,門也鎖死了,這才知道,鹿子下山了,走了,村裏人倒也不覺得有啥,走了好啊,走了好啊,少了個禍害,自己娃兒也不會跟著這廝鬼混田也不種了,嘶,可得看好自家娃娃,免得跟著這個賊娃兒跑了,出去為非作歹,少不了槍斃,看好,可一定得看好。
對於大山裏那些多年的老鄉的想法,李逐鹿已經是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也不會再晚上偷跑去他們家裏放蛇或者等晚上那些漢子跟自家婆娘晚上嘿咻的時候跑去他家的院子放狼狗了,母親葬後的第二天,黎明時分,李逐鹿便帶著自己僅有的兩套衣服和鄒巴巴的兩百塊錢以及母親唯一的飾品跟遺物一一根簪子,然後同他老子當年一樣,一路南下了。
李逐鹿一路上還是有點感概的,山裏的映山紅開得漫山遍野都是,美的整座山像畫兒一樣,李逐鹿身在畫中,早晨的鳥兒大概出來覓食,肆無忌憚的飛翔在山間,不多時太陽初升,發出的光溫暖但卻耀眼,直射李逐鹿身上,甚至還有幾隻蒼鷹翱翔在旭日之下,像是在護送山間的這個男人,這一日,李逐鹿南下,大步向前,像是個天神出行。
他是去上海。
為了母親,為了更好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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