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如同呆立著一樣自己唯一的武器,但螞蟻閑置下來的獠牙在此時是如此顯眼!
生與死,有時候就是一個閃念的時間。
王嶽突然有點惋惜,他們或許有過約定,要一起放開手,一起活下去,或許也曾說過要生死如一,但現在,這一切更像一個笑話。
女孩呆立著。
王嶽把刀卡在胸前,兩腳微曲,那個女孩不會浪費太多時間。他會截斷螞蟻的去路。
陽光,很耀眼。
有時候,生活並不是劇本。
螞蟻沒有管那隻被卡在女孩頭頂的顎,它轉身,用不應該出現的果斷反身開始奔跑,像脫韁的馬,男孩很快被追上,他在它麵前看起來像一隻米蟲,然後螞蟻把米蟲一節一節的吃進去,王嶽甚至沒有聽到尖叫,隻聽到了悶哼一樣的聲音,一切就結束了。
王嶽被風聲灌滿了耳朵。
他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壓在刀上,隱約看到螞蟻的背部閃著燦爛的光。
他看到刀光一閃,然後重重的跌在了螞蟻的背上,感覺如同被火車狠狠地來了一下子。
但這不重要,他的刀現在已經捅了進去。那個男孩死了,這個螞蟻也死了,但他還活著。
王嶽從螞蟻身上翻下去,又站起來,把那隻東西往黑暗中挪了挪。
女孩還呆站在那裏,王嶽開始麻利的肢解者屍體,他把刀從螞蟻的眼睛中挖進去,然後橫著摸索著。
他聽到自己安慰女孩不要太害怕。
王嶽不知道她有沒有回應,這也不奇怪,生而又死死而又生的感覺或許已經摧毀了她的理智。他在螞蟻的腦袋中找到了一顆紅色的石頭,覺得似乎比想象的要大,但王嶽覺得可能是因為體型的原因。
他又聽到自己對女孩說,自己沒有能力搭救她的男朋友,實在很抱歉。
女孩說沒關係,然後說了謝謝。
王嶽用刀背敲開了那顆石頭,紅色的熱流流向他的雙臂,流入他的身體。他感覺不是太意外,他知道自己是這種體質。(奇怪,他是怎麼知道的?)
然後他讓那些熱流流向雙手,注入了唐刀中,刀鋒就炙熱起來如同岩漿一般。
他開始用炙熱的刀鋒砸開那些該死的盔甲,把甲克堆放在一起,剔出螞蟻腿上白白的肉,那些肉冒著熱氣,他有意無意的忽略了那隻螞蟻的肚子上還裝著一個人的屍體。這不重要,活著才重要。
他對女孩說:“不要想太多,他不是要故意撇下你,他隻是太害怕了,幸運的是,螞蟻或許對運動的食物要感興趣的多。”他試圖對女孩微笑,但覺得像哭一樣。或許他期望女孩告訴他,他不是不想救那個男孩,隻是因為刀不夠快,所以他才沒敢動。他不知道,他覺得恐懼似乎是褒義詞。
然後他看到了女孩的平靜在一瞬間崩塌,他也聽到女孩哽咽的聲音,她蹲下來抱著雙膝,發泄似的大吼大叫:“他知道!”
“恩?”
“他知道螞蟻會回去追他!”
這句話如同大錘一般砸碎了他所有的從容,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螞蟻的血讓他覺得有點眩暈,很長時間,他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他說:“要不要吃晚飯?”
然後他看到女孩含著淚點了點頭,露出如同哭一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