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嶽微微側了一小步,以腳的側麵為著力點,硬錯開一小段的距離,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次攻擊,但他的右腳傳來的一陣刺骨的疼痛告訴他,這並不是沒有代價的。
小隊其他成員也紛紛趕到,刀劍如網一樣籠罩在了蟲人頭上,卻都隻擦出了一點火花。但怪物嚎叫起來,放棄了近在咫尺的王嶽,轉身向偷襲自己的敵人攻迎上去。王嶽注意到它的頭上長了一根刀鋒似的角,上麵不斷有血液淌下來——這炳凶器剛剛收割了至少三個人的性命。
蟲人的背部長有很薄的翅膀,當它快速移動的時候,快速煽動的翅膀會在身體兩翼形成了氣流的屏障,這也是他們之前的攻擊徒勞無功的主要原因——所有攻擊都被風忠實的阻擋下來。
轉身殺入人群的蟲人如虎入羊群,掀起來一場血色的風暴。
兩個翅膀如同切割機一樣震動著,把它們可以觸摸到的所有東西撕成碎片,無數的殘肢斷臂並沒有阻擋它前進的腳步。反而紅色的血液讓蟲人變得更加瘋狂,它追逐著它的目標,將自己的角從一個隊員的脖子上橫切過去,溫熱的血灑在它的臉上,它發出一聲刺耳而嚎叫。但它的角卻意外的卡在了那個隊員的脖頸上,它猛地把角從血肉中抽出來,破碎的肉體連同鮮血噴灑出來,這讓它的目光有一瞬間的迷醉。
時間,定格在了這一秒。
風聲呼嘯一柄帶著流炎的長刀破空而過,精準插入了它兩翅之間的肉體中,爆出一大捧血花。
綠色的血液流出來,它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猛地向王嶽猛撲過來,長刀紮在它的勃頸處在它身上炸出一個血洞,卻沒有完全喪失掉它的戰力。刺耳的蜂鳴聲響起來,蟲人攜著風聲呼嘯著衝向已經手無寸鐵的王嶽。
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蟲人的角觸在了王嶽的脖頸上,冰涼而又殘酷。王嶽的左手慢慢向前探出,黑洞洞的槍口貼在了蟲人的傷口處,槍頭甚至沾上了綠色的粘液。
他扣動了扳機。
風和火光一同炸開。
硝煙彌漫,一顆金屬的子彈從蟲人的傷口鑽進去,毫不留情的衝進它的體內又從背後炸出一大片血花。蟲人的身體搖了搖,最後還是不甘心的倒在了敵人的麵前。
戰鬥,結束了。
***
王嶽是拖著一條傷腿一瘸一拐的走回商城的。因為戰利品的數目眾多,所以沒有人有空閑照顧他這個唯一的傷員。
太陽熱辣辣的,他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在如同被火燒一般的疼痛起來,他眼睜睜的看著李強指揮著眾人將那隻幾乎被肢解了的蜣螂抬進了宿營地,很想請求他們把他也抬進去,天知道,現在隻要有人滿足他這個願望,吃了他都可以。
但這明顯是奢望,畢竟隊裏的所有人都像一隻螞蟻一樣搬運了超出自己能力幾倍的東西。
陽光刺目,讓他覺得天旋地轉了起來,但他在這裏還不能倒下去,明明再堅持一下就可以休息了。
一個小家夥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大概七八歲左右的年紀,王嶽隱隱約約記得是昨天曾經見過的熊孩子中的一員,小鬼歡快的說道:“叔叔,爸爸讓我扶您進去。”
他的腿痛的幾乎忍受不了,孩子想用手攙扶他,卻毛手毛腳的撕扯起他的肌肉,鑽心的疼痛傳了過來,他連忙把手遞給了那個孩子,扶和牽並沒有太大的不同,這個年紀的小朋友都把父母的話當成聖旨,但要依著這個小家夥,恐怕沒等到營地他就要英年早逝了。
孩子擺著手,越過他的手試圖跨住他的肩膀:“這可不行,爸爸會說我的。”
王嶽內心幾乎處於快要崩潰的邊緣,他想要說什麼,男孩卻已經精準的抓住了他的右臂,他用力拉了一下,沒有拉動,他認命的歎口,便任由孩子饞住他了。
男孩就自豪的微笑起來,左手靈活的鑽進他的懷裏,猛地一揚。
綠色的粉末狀的物質飄散在空氣中,嗆的他咳了起來。
他下意識的用右臂將孩子控製住,但劇烈的風壓已經從男孩的腳下升騰起來,孩子臉上的錯愕一閃而過。王嶽的眼睛中情感慢慢消退,身體已經先於意識的做出了自己的反應,刀鋒上的火焰燃燒起來,轉瞬間已經將所有的風吞噬殆盡,刀刃穩穩的停留在男孩的脖頸上。
“李強,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王嶽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憤怒和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