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和歐陽鴻慚的住所在竹林外的南坡下,靠近湖邊的一幢小木屋。因為本來的主人夫婦略有年歲,為汲水方便故築屋於山下,雷揚去年就賞了銀兩著他們出山去頤養天年。
並不是雷揚和梅朵兒的小樓住不下,而是雪兒素喜清靜,不慣與人共處一室。歐陽鴻慚因為不放心她毒傷初愈,就與她一起住進那所閑置的小木屋。
蘭若來到木屋門首,柴扉虛掩著,小院裏靜悄悄的,她輕輕敲了幾敲緊閉的木門,沒有人答應。
雪兒姑娘想必是睡著了。蘭若想。她於是推門而入,來至裏間簾外。
“是何人!”耳旁忽然傳來一聲嬌叱。
“是我!雪兒姑娘,我來給你送——”
簾門被挑開,同時蘭若就覺頸上一冰,脖子上多了一柄寒氣逼人的劍。蘭若嚇得呆住了。
“怎能是你!”雪兒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嗖!劍鋒收回。“來別人家都不會先叩門麼?這樣混闖很容易喪命的知不知道。”
“我……我有……雪兒姑娘你沒聽見……”蘭若低頭叫屈。
“你來做什麼?”雪兒逕自將劍掛上床頭,不再看她。
“我是來給姑娘送藥的。”
“擱這吧!我師兄不在。”雪兒頭也沒回。
蘭若更窘得抬不起頭了。她聽出雪兒的言下之意,說她是以送藥為幌借故在找歐陽大哥。“呃……我知道,歐陽大哥在草場還沒回呢。藥快涼了,你快喝了吧!”蘭若說完拿出藥碗,向碗內注入藥湯捧起剛欲向她去。
“別過來!”雪兒忽喝道。“……我知道了,你擱那就行了。”聲音小了點但仍冷若冰霜。
蘭若尷尬地僵在當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雪兒——”是歐陽鴻慚略帶責備的聲音。果然簾門一動,歐陽鴻慚撩簾進來。
“歐陽大哥!”蘭若硬擠出一絲笑容。
“蘭若,謝謝你。”歐陽鴻慚接過藥碗柔聲道,眼中帶著深深的歉意。
“不用……那……我走了。”蘭若低頭挨過歐陽鴻慚身側,沒再敢看他的眼睛。
身後。
“雪兒!蘭若給你送藥,你怎麼那樣跟人家說話!”
“是你讓她來的嗎?你明明知道我喜歡陌生人靠近我!”雪兒冷聲道。
“你……算了,不說了,都怪我行了吧!來,快把藥喝了。”溫柔的聲音無奈道。
“不喝!”
“乖……聽話,喝了藥你才能恢複得快,我們才可以盡快離開呀。”溫柔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寵溺。
“好難喝!為何會有羊肉的腥膻味,是她的手!嘔!嘔……”
蘭若終於走出了院門,忽然鼻一酸,眼淚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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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蘭若,今天的味不是很正哦!”雷揚揚了揚手中啃了一口的羊排說道。
“嗯!是有點過火候了!”雷逸附合。
“你們呀!蘭若辛辛苦苦做給你們吃,還要挑肥揀瘦”梅朵兒白了丈夫一眼。
“蘭若!這盤青菜你沒放鹽!”圓圓也叫起來。
“對不起,是我忘記了,我去重新炒過。”蘭若笑著站起身。
梅朵兒一把將她摁住“你理他們作什麼!吃飯!”
隔了半晌。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蘭若輕輕放下在碗筷離開。眾人目送她離開的背影。
“她怎麼了,好像不開心!”雷揚道。
“有嗎?她一向不就那樣嘛。”圓圓一向粗線條。
歐陽鴻慚沉默地吃飯。
“你們啊!一群沒心沒肺的!”梅朵兒在圓圓和小叔頭上各敲了一記,起身跟了出去。
“喂!為什麼隻有我們挨打!”雷逸抱屈地叫喚。
“喂!”雷揚桌下踢了一下歐陽鴻慚“是你惹她的嗎?”
“啊?怎麼會。”歐陽鴻慚頭也不抬。
“最好不是,我隻是提醒你,蘭若是朵兒罩的,有些東西你給不了她,就別惹她。”雷揚道。
歐陽鴻慚輕輕一笑“我豈是那輕薄之人。”
“哈!你不是輕薄之人,在座不知是誰沒事四處惹桃花、一身相思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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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的身體已經恢複了八九成,這天,天氣睛暖,豔陽高照。雷揚梅朵兒歐陽鴻慚等一行劃小船來至湖心的小島上遊玩。小島占地約四五畝,上覆著綠油油的草地和一片楓林,四周被水浪淘出一圈細軟的沙灘,成群的水禽棲息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