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個是什麼?”蘭若的聲音有些發顫。
“……怪不得……人好好的……就沒了……”青城更是上下牙直打戰。
“你在此這麼久都沒發現這裏頭關著這麼一個怪物?”阿遷問。
青城搖了,已然嚇得麵色煞白。
“怎麼辦?進不進去?”阿遷看向蘭若。
蘭若眼中也有些怯意,卻將眼看向歐陽鴻慚。歐陽鴻慚也在望她,又低頭望望臂彎裏人事不知的雪兒,一咬牙道“你們幫我照顧雪兒,我去!”遂將雪兒輕輕放於亭中石凳上,縱身掠了過去。
“鴻慚哥哥我陪你!”蘭若追了過去。
“如此,我也去!”阿遷道,剛一舉步,衣袖卻被輕輕扯住。
“都去了……我怎麼辦……”青城怯生生道。
“你留下來照顧雪兒姑娘呀!”阿遷一把扯回自己衣袖。
“我一個人害怕”青城囁嚅道,低下頭,眼睛不敢直視阿遷。
“要不你跟我一塊進去!”阿遷翻了個大白眼。
“不要!”青城圓瞪著眼像一隻受驚的兔子。
“絲——”阿遷深吸一口氣。“拜托不要用那種語氣說話,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青城沒想到阿遷會突然吼他,嚇得一怔,美眸中開始聚斂水氣。
“不許哭!”天啦!原來凶一個柔弱的男人跟欺負弱女子一樣有罪惡感……阿遷快要抓狂了。
“如果可以選擇,我也不想生成男兒身啊……”青城無限委屈道。
“阿遷,你就留下吧,以防有什麼不測。”歐陽鴻慚回頭道。
“唉——好吧!你們小心點。”阿遷揉了揉額頭氣急敗壞道。
且說歐陽鴻慚小心地避至門邊壁旁,近觀鐵門比想像的還要堅厚,乃是玄鐵打造,玄鐵鑄造的城門可是火炮都擊不碎的。再看那把銅鎖,粗略目測一下也有幾十斤重,穿在兩個巨粗厚的拉環中。
“太粗了,撬不斷!”蘭若向歐陽鴻慚耳語道。
“若是我的冰魂劍在就好了。”
蘭若忽想起靴筒中的匕首“這個行不行!”蘭若抽出匕首遞出去。
“好刀!這是百煉精鋼所打製的,你的寶物還真不少。”歐陽鴻慚衝她輕輕一笑。
“鎖杠太粗難以切斷,相對拉環或許更易對付。”蘭若輕聲提議。
“聰明!”歐陽鴻慚豎了豎大拇指。
如果是蘭若自己未必能斬斷這鐵環,但歐陽鴻慚自小練劍,他這一斬之力自非蘭若所能比的。歐陽鴻慚暗暗運力到手腕,凝神一劈,拉環被崩出一道裂隙,他遂將薄如蟬翼的刀身插入裂縫中用力一別——“喀——哐啷!”鐵環崩落出一個缺口,黃銅大鎖從缺口中滑脫下來,門被打開了。兩人都不自覺地續加速起來,歐陽鴻慚緩緩將門推開一個縫隙向內張望,裏麵悄無聲息黑咕嚨咚什麼也看不清,若非有一股強烈的血腥味直衝人腦,歐陽鴻慚一定會以為剛才的所見是一種幻覺,畢竟他曾親眼見證過鬼燈大師的旁門幻術的厲害。
什麼碰了碰他的手,歐陽鴻慚一驚,隨即又鬆了口氣,一隻濕冷的小手悄悄地鑽入他的掌心。她在害怕,明明心裏怕得要死,卻還要陪他來。歐陽鴻慚突然對自己很著惱,作為男人,卻不能保護心愛的……,還讓她一次又一次陷入危險的境地,他真是窩囊的男人。心中一惱,歐陽鴻慚飛起一腳將鐵門踹得大開。
又是台階。
設計這些地道石室的人很善於利用人的怯懦心理,兵家常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人在毫無預警突遇險境的情況下,往往來不及害怕,而是迅速作出回應。但如果是事先知道的危險,心中就會莫名緊張,而這等待的時間越長就越緊張,到最後就算危險沒來臨,人已經被自己的心理打敗了。這人很會利用長長的走廊和石階來放大人們內心的恐懼:因為你一步一驚心,不知道危險會在哪一個轉角突然襲來,這時就是突然從轉角衝出一隻老鼠也能將你嚇得半死。
就像眼前這幽暗的石階,一級一級向地下延伸,不知道將要迎接他們的是什麼。
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氣味,血腥味裏間雜著一種野獸的氣息。因為歐陽鴻慚使劍比較順手,蘭若就將墨子劍交於他手。歐陽鴻慚一手牽著蘭若,一手執墨子劍,兩人輕手輕腳地拾級而下,兩人都沒有發出一點聲息,耳中聽到的隻有自己的續。
五步……四步……三步……前麵就是石階的盡頭了,血腥味似乎更濃了。
兩步……一步,歐陽鴻慚一腳尚未踏穩,眼角就掃見一道白影從斜裏飛速撞了過來。歐陽鴻慚一驚,本能地一劍挑過去——
襲來之物被一劍搪開,重重地摔在地,發出一聲悶響,及至看清為何物,歐陽鴻慚心頭一翻,而蘭若則直接伏在地幹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