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遷被泡至冷泉中。
蘭若就那麼惴惴地緊盯著,一步都不敢離,初時,阿遷的發際還不斷滾落豆大的汗滴,漸漸的,他的眉心舒開了些,鼻息也平穩了。
“都折騰了***了,你去歇歇吧,這裏我來照看。”
如果不是這裏除了她再無他人,蘭若一定不敢相信這是在跟她說話。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用這般語調跟她說話了。
“不了,你比我累,還是你去歇一會吧。”蘭若低頭道。這倒也不是虛客套,這一路都是他在背著阿遷,這攀崖越壁的,平常人空手都難做到,他卻還負著重。
歐陽鴻慚眸光閃了閃,沒再說話,沉默地退了去。
天光漸明了,蘭若驚奇地發現,阿遷麵上的黑氣在頸部停止了往下漫延,而黑白相接處,恰是泉水所及之處。水麵以下的皮膚皆為常色。
直到此時,蘭若的一顆心才真正放下,她長長地籲了口氣。
半塊焦黃的麵餅遞到她麵前,蘭若怔了怔,接了過來。
扭過臉去,啃了兩口,噎住了!好難受……
“給——”
蘭若瞪著遞至眼前的羊皮水袋,上頭的軟木塞已經打開。
實在噎得難受,蘭若不得已接過,咕嘟咕嘟灌了幾口,仍交還於歐陽鴻慚。歐陽鴻慚接了過來,口對著口也灌了一口,才將軟木塞塞上。
他的舉動仿佛再自然不過,蘭若看在眼裏,卻不由麵上一熱。
沒有人說話,氣氛卻忽變得有些尷尬起來,蘭若低頭專注地研究足邊的青草,清晰地感受到歐陽鴻慚投過來的目光。
“幹嘛這麼盯著我?”終於她沉不住氣,輕惱道。
“我在等,等你給我合適的解釋。”他的嗓音格外低沉。
“……解釋什麼?”蘭若躲閃著目光。
“那山穀名為幻情穀,因為穀中開滿幻情花而得名。”歐陽鴻慚道。
“那又如何?”
“幻情花又名花,其香味能讓人迷失心性,所以,我不是在做夢。你是為給我解毒故意這麼做的嗎?”
“你聽誰人胡說八道?是老頭子對不對。他的話你也信嗎?”蘭若又羞又急。
“可是我血中的毒確實沒有了”他曾紮破指頭滴血入酒杯中,杯中酒立刻沸騰起來,浮起一層白沫,銀針浸入立即變黑,然而那天聽藍天罡的話後,他又如前試之,酒沒有變化,銀針也沒有變黑。
“那……很好啊……”
歐陽鴻慚死盯著那自始至終低垂著的小腦袋,心頭忽一惱。
歐陽鴻慚略顯***地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將那張小臉抬起。
蘭若沒料到他會這麼做,隻覺下巴處一緊,被強迫迎上他深邃的黑眸“你到底在怕些什麼?”
“幹什麼……你放開我!”蘭若想揮掉扣在下巴上的大手,可是他的手下的力道更大了。
“痛……你***我了。”蘭若一皺眉,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歐陽鴻慚像被碳火灼到一般,縮回了手。
“幹嘛欺負我……我很好欺負嗎……”欺負二字一出口,眼圈隨即一紅。
“啊……”她被狠狠地拖進他的懷抱,她發出的半聲驚呼被歐陽鴻慚吞入***……
就是這個味道。歐陽鴻慚不自覺地發出一聲滿足的。他太想念這淡淡的清甜了。自從知道她的身世,他每一刻都活在痛苦中,不是單純因為她騙了他而氣惱。他也一遍又一遍告誡自己她是仇人的女兒,他逼自己竭盡全力排斥她,可是心越發得發痛。為什麼他要認識她,若是從沒有見過,他就不會這麼痛苦了!老天太捉弄人了!
心中一惱,他的唇也變得***熱烈起來,一個用力的***換來一聲嬌軟模糊的輕呼。胸前的抵抗變成細細密密的拳頭,歐陽鴻慚根本無視這種無關痛***攻擊,隻是將嬌小的身子更壓向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