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蛋!”耳後有人罵道,同時歐陽鴻慚覺領口一緊,一股力道將他猛地向後拽去,伴著鐵鏈嘩啦啦一響。歐陽鴻慚知道是藍天罡救了自已。鐵鏈的一端緊緊地纏上了大漢虯肌糾結的手臂,老頭的半截身體靈活如彈跳不已的皮球,繞著大漢上下翻飛,轉眼已將其五花大綁捆了個結實。
“呆小子你還在那楞瞧什麼?此時不上更待何時!”藍天罡嘶啞的嗓音吼道。
上?兩個對一個?歐陽鴻慚一呆,遲疑地看一眼掌中劍。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做過一件有違俠義精神的事,似這樣行徑算不算乘人之危?
“快!快用劍氣鎖住他全身,待我來找出他的罩門!”藍天罡急吼道。他知道練這種外家功夫的人都有一個隱藏著的罩門,就是他的死。
“這……”歐陽鴻慚還在猶疑。
“歐陽大俠,還記得灰狼嗎?因你的一時意氣用事,害了多少人?”阿遷沉聲道。
歐陽鴻慚麵色微變,嗖!嗖!嗖!劍花如雨,密密地罩下來。
那大漢張狂地大笑起來“三對—以為就製得了我嗎?”男子避也不避,卻更將頸子往前伸了伸。歐陽鴻慚自認自己的劍鋒銳之至,然而眼前的男人卻像是生鐵所鑄一般。虛虛實實刺了也有百十劍了吧,眼前男子卻毫發無傷,甚至最薄弱的眼皮上都不曾留下一道白印子。
“玩夠了嗎?那麼該我了!”男子張狂道。隻見他前胸肌肉一賁,青筋越發猙獰。“吼”一聲低喝,捆綁在他身上碟鏈繃得格格直響,再一賁,嘩!鐵鏈斷得四分五裂飛散開去。“該結束了!”男子的雙掌竟泛出隱隱紅光,歐陽鴻慚可感受到一股氣流正向著那雙掌彙聚……
“是該結束了”腳邊忽傳來藍天罡嘿嘿的冷笑“我抓!”藍天罡瞅得準準的暗運內力盡力一抓……男子麵上一僵,雙掌定在半中,掌心的紅光隱去。他緩緩地垂下頭,盯著揪在他空蕩蕩的襠下的那隻殘手,笑紋慢慢自他嘴角暈開。
“嘿嘿……哈哈哈!”飛起一腳,藍天罡如皮球一樣應聲而起,又似沉重的鉛球,重重摔在亂石上。
“外公”蘭若驚惶地撲過去。
“噗——”藍天罡張了張口沒吐出半個字卻噴出一大口鮮血“怎……怎麼會這樣……”他明明找到了這的罩門,一抓而下指下卻空空如也。“那小子竟然沒有——不對,閹人練不了這種純陽功夫的,難道是縮了……是縮陽了?”
“縮……什麼?”蘭若納悶道。
“就是……嘿,算了,你不懂。”藍天罡斜了她一眼悶悶道。
蘭若何等聰明,多少也猜出點,就沒再問下去。
“外公,你可有能讓人打噴嚏的藥。”蘭若目灼灼道,她已想到製住此人的法子了。
那裏歐陽鴻慚和阿遷仍和男子纏鬥在一處,二人在速度皆有優勢,卻在力道上明顯處於劣勢,所以一時男子也傷不著他倆,但這樣無關痛癢的比劃,也傷不著男子分毫。
歐陽鴻慚正在暗暗發急,他地發覺阿遷的攻勢明顯地弱了下來。他怎麼了?體力不濟嗎?歐陽鴻慚不禁擔憂地瞥了阿遷一眼,不期卻對上阿遷一個暗示的眼色。阿遷朝他擠了擠眼將嘴角向旁一努。
一二三——跳!兩人默契地虛晃一招,雙雙被震了出去,仰兒八叉毫無形象地摜在當地。
“為什麼?”歐陽鴻慚微慍地質詢阿遷,若不是因他的衝撞自己何至摔得如此狼狽。
“為何要我們撤?”阿遷卻回頭向藍天罡低道。
“無須多問,你倆隻聽若兒調遣便是。”藍天罡不勝疲憊地籲了口氣。密音大法可是極耗內力的功夫,更何況他老人家還受了重傷呢。原來剛剛就是他秘密傳音於阿遷的,密音大法本是他黑月教主密傳聖命的法子,就算同處濟濟一堂,若隻想對哪一個人密傳教令,旁邊人就一個字也休想聽到,所以阿遷聽到了,而他身邊的歐陽鴻慚卻一無所知。
“不要回頭,阿遷你身法快,呆會兒想法子用這個捆住他。”蘭若竊語道。語畢,阿遷發覺手心多了一小團冷涼的細絲,顏色幾近透明,是天蠶絲。“他要衝過來了,乘現在……快!”阿遷一抬眼,好!漢子餓虎撲食一般,眼睛都變為血紅色了。歐陽鴻慚反射性地一把抄起蘭若,阿遷也順手拎起藍天罡,二人足尖點地雙足剛一離地……“轟!”一聲巨響,他們才落腳的地方被砸出一個大坑,磨盤大的青石都被碾為細粉。眼見一擊落空,男子發出野獸般的怒吼,翻掌為抓,再朝著歐陽鴻慚的方向直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