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歐陽鴻慚一把拖住她“沒有人逼迫我，我會選擇這麼做，因為我愛她……”
“什麼……你們……慚兒！你要氣死我嗎？”老婦人顫聲道。
歐陽鴻慚低頭不語。
“你給我跪下！將當年在你師父牌位前起的誓再說一遍！”老婦人厲聲道。
歐陽鴻慚目光一滯，咚地依言跪地，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
“說啊！是想不起了還是說不出來？你沒法說我來替你說！你曾在公子靈前對著冰魂劍發誓，接下了此劍，就是繼承了師父的遺誌。你發誓，此生定要掃平黑月教，為師父報仇。還有雪兒，你記得你對我跟你師娘的承諾嗎？好好照顧她，不遺餘力，讓她幸福。這些哪一點你做到了？”
“如此江湖敗類，跟他廢什麼話？直接打死算了！”
“他就應當自行了斷！”
人群中又有人三三兩兩道。
歐陽鴻慚仍直直地跪著，一動未動，緊抿的雙唇以及額角細細的汗珠，泄漏了他內心的掙紮。蘭若隻靜靜地望著他，旁人在說什麼，她充耳不聞。
“諸位！千錯萬錯，錯在老身，是我沒教好。不光是遺禍江湖，更是讓我九泉之下的公子蒙羞。”老婦人忽回身道，又抬首向天呼曰“公子！老奴愧對你呀！沒把慚兒教好，如今他被人引上了邪路，我隻有以死向你謝罪了……”說罷，就奮力向旁邊一石壁上撞去——
“婆婆……”歐陽鴻慚心膽俱裂，身子如離弦之箭般射出，攔在老婦人頭前。
老婦人閉著眼一頭撞去，卻撞在一堵胸膛上，又被彈回，一下子跌坐在地，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歐陽鴻慚顧不得胸口被撞得發痛，撲上前死死抱住老嫗“婆婆……慚兒知錯了！您要有什麼三長兩短，慚兒怎麼辦？師娘怎麼辦？”
“你還想得起你師娘？你但凡有一絲為家人著想，就不會做下這等事。”
“婆婆……”
“好！我也不為難你，你現在就跟我回去，咱們一家人在一處，再不問江湖事。”老婦人牽起歐陽鴻慚的手，起身道。
歐陽鴻慚苦笑著搖“蘭若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拋下她不管的。婆婆，求您體諒慚兒。”
…………
“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清冷幽怨的聲音隨風飄送來，不食人間煙火的飄渺，連聲音都這麼美。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一處，那裏，立著一名白衣女子。沒有人說話，除了山風在呼呼地號著，四野不聞一絲人聲，有人甚至連呼吸都摒住了。
女子靜靜地立在山石上，山風吹得她的衣帶裙擺向後飛去，佛仿她是剛剛從雲端降下又隨時會羽化飛升。太美了！這是所有人的心聲。然而女子並沒有覺察到她的美給人們帶來的震撼，她微垂著眼簾側耳傾聽，眼中是深濃得化不開的憂傷。
“少夫人！你怎的來了？”老嫗飛迎上去。
“師娘怎麼也來了……”歐陽鴻慚歎息。不止師娘，雪兒也來了。雪兒一直就站在她娘身爆然而大家的眼睛都自動忽略了她的存在，因為眼光膠著在一人身上根本移不開去。所謂驚鴻一暼就是如此吧！除了梅清影，世上還有哪個女子能有如此風華。
“少夫人！你眼睛看不見為何還要自己上來！我不是說過打點妥當了就去接你嗎？”老婆婆趕忙攙扶住梅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