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再折騰了!快學他們樣子調息內力,不然你會死的!”唐鈺死死壓住歐陽鴻慚。
“為什麼……這琴音我們並非第一次聽,何這次如此邪門?”阿遷亦狼狽地自階上滾落下來。
經他這一提歐陽鴻慚才想到確是如此,算來蘭若用九曲龍吟琴禦敵非頭一次,第一次在黑月教用以抵禦活死人軍隊,第二次在雷家山中牧場對付狼群,第三次在鷂兒嶺應對赤炎。當時他與其他在場之人都沒有被損傷分毫……忽一個念頭閃入他腦中。
“定與此物有關聯!”歐陽鴻慚一拍大腿。
“嗯……什麼?”阿遷奇怪道。
“還記得赤炎那顆不死之心嗎?也叫幽暗之核。赤炎死後,蘭若是不是將那顆幽暗之核封於琴中了?”歐陽鴻慚問
“似乎有這事……”阿遷遲疑道。
“這就是了,我就說這琴這次怎麼邪門得很,似乎殺氣重了許多。”
“那怎麼辦?”唐鈺雖不知他倆在說什麼,卻隱隱覺事態嚴重。
“先靜觀其變,有沒有發覺情勢似乎好了點,許是時過寅時陽氣複蘇的緣故。”歐陽鴻慚道。
唐鈺深吸了一口氣“嗯!聽你這一說真的好點了,喘氣沒那麼吃力了。”
“似乎那邊停止了攻勢。”阿遷道。
果然山門外靜悄悄的,難道他們已知難而退了?約莫又過了一盞茶工夫,林大嶽那邊還是毫無動靜,歐陽鴻慚抬頭,見籠罩在頭頂的紫色光芒弱了許多,顏色也越來越淡,最後化作點點星芒隱入琴中。
蘭若倦極地垮下肩膀,這一番舉動已耗盡了她的氣力,汗濕的發絲一縷縷膠著在頸後,癢得她想抬手拂一下,卻忽然一陣天旋地轉……
“蘭若……”歐陽鴻慚及時抱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好奇怪,怎的這次馭琴如此吃力,而且我幾乎感受不到它的氣息……反而有股陌生的衝動在時時左右著我。”蘭若依著歐陽鴻慚的肩膀虛弱地輕喃道。
“什麼樣的衝動?”歐陽鴻慚問。
“一種殺戮的,一種想要蕩平世間一切,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的衝動。我費很大力才強捺下這種,可這樣想法我平日從沒有過的!”
“是琴內的幽暗之核在作祟。幽暗之核乃至陰至邪之物,本來九曲龍吟琴可以壓製其邪氣,故白日尚不足見之威力,但夜裏陰盛陽衰,九曲龍吟琴的盛陽之氣克製不了幽暗之核的陰邪之氣,反被其壓製邪氣入滲。所幸此刻東方現白,陽氣漸盛,不然後果真不堪設想。”歐陽鴻慚道。
“我不知道會這樣,當時隻想保全大家性命,誰知反將大家害成這樣……”蘭若自責不已。
“沒事的,他們隻是震暈了而已,要不了多久就會醒來。”歐陽鴻慚勸慰道。
“呀!我外公——糟了!剛剛失了理智,隻想著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不知有沒有傷著外公……還有雪兒。”蘭若驚得跳起。
一句話提醒歐陽鴻慚,想到雪兒可能遭遇的危險,他不由得心急如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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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麵麵相覷,若不是眼前大一塊小一塊焦黑的彈坑和滿目燒得枯黃的鬆樹,大夥定然會以為昨夜的一切,都隻是一場惡夢。除了的滿目瘡痍,無論是林大嶽,還是他手下的爪牙都不見一個。
“慚愧!看來昨夜我的反擊一個目標都不曾命中。”蘭若道。
“想必對方是有備而來,你要傷他談何容易?”歐陽鴻慚笑道,心頭不知為何陡地一輕。
阿遷忽擰著眉,彎身折起足邊一根衰草,湊在鼻端嗅了嗅,大夥被他舉動吸引,這才發現,草葉上斑斑駁駁的都是血跡。
“看來是有收獲的。隻是對方打掃得幹淨而已!”阿遷道。
“他這麼做是何意?”蘭若愈加不解。
“我也想不通,也許是為麵子吧。必竟花了那麼大代價,重弓火炮都上了,卻還輸得那麼慘。”阿遷扔掉手中染血的草葉輕道。
“我們並沒有贏他,我外公和雪兒還在他手上。”蘭若道。
“下一步你打算如何?”阿遷問。
“我也不知道。”蘭若低下頭,忽又抬頭看向阿遷,卻將眼角掠過歐陽鴻慚“你說,我若向朝廷請罪,甘願將琴奉上,他們會不會放過他倆?”
阿遷想了想“雪兒姑娘倒是可能,但老頭子隻怕就難了。”
“你別起這種念頭,你要真那樣了,第一個你就活不成!”歐陽鴻慚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
“那現在呢,我就活得成嗎?”蘭若諷刺地一笑,轉身離了兩人。
“媽呀!嚇死了……樹上有死人!”前方忽傳來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