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一聲輕響,與踩斷一根枯枝所發的聲響差不多,卻已將歐陽鴻慚震得神魂俱裂。
他聽出這時駑機待發的聲響。
“蘭若!快閃開啊……”歐陽鴻慚聽到自己聲嘶力竭的吼聲,她卻沒能明白他突然驚惶失色的原由,隻怔怔地望著他,一臉的不知所措。
“噗!”一點芒銀輕易穿透她單薄的身軀,她的身子隨之輕顫了一下。其時,有陽光透過雲層柔柔地撒下,陽光中她的臉白得近乎透明,她保持著僵立的姿勢一動未動。歐陽鴻慚摒住呼吸,渾身血液頃刻間凝固,胸口傳來一陣的窒痛。
隱隱的騷動傳自地底,足下的磚地在顫栗。忽一道霹靂撕裂了晴空,濃墨般的黑雲迅速密布頭頂奠空,忽數道金光自她小小的身軀內透射而出,刺目的光芒讓人無法逼視。一聲尖利的吟嘯,直達天際,金光亦幻為龍形,盤桓繞飛於雲端。
歐陽鴻慚沒有理會眼前異相,他隻盯著她一人,希冀她會突然抬頭衝他調皮地吐舌,繼而笑著撲入他懷中……然而,她就像抽了線的木偶,慢慢癱軟著倒下。
“蘭若,蘭若!快醒醒,不許淘氣!”歐陽鴻慚平托起蘭若的身子,貼著她耳邊輕喚。她的頸軟軟地歪向一旁,雙目仍然緊閉。“蘭若,不許嚇我了……我真的生氣了。”他的聲音抑不住發抖。“再不睜眼我便不理你了。”他騰出一手欲去捏她的鼻頭,卻頓在那裏再動彈不得,那掌指間紅紅的粘稠一片,她的血……
林大嶽高舉雙臂將琴匣祭過頭頂,高呼“九曲龍吟琴,龍魂歸位!”
喀嚓一聲,一道紫色閃電自雲端插下,形如利劍,不偏不倚擊中匣中的九曲龍吟琴。林大嶽一個踉蹌險沒站住,待他明白過來不禁狂喜。天空中一切幻相皆消失不見了,黑雲散盡,又是一片晴朗的開宇。
“成功了……我成功了!”林大嶽仰天大笑。
“你也該歸位了,魂歸地府。”
背後陡然響起的人聲,林大嶽嚇得一哆嗦,接著脊梁一冷——
他緩緩低頭,看前心穿出的血刃。
“歐……”
“啪!”琴匣跌於樓下,摔得支離破碎。
“琴……”林大嶽不敢置信地慢慢瞪圓雙目,支離破碎的琴匣碎片間,散落著焦黑的粉屑,九曲龍吟琴已化為灰燼。
“怎麼會這樣?”林大嶽喉中發出模糊的喃喃聲,目光漸漸凝滯住,身軀僵直地倒向欄杆,嘩啦!欄杆跨了,肥碩的軀體撲通摔在青磚路麵上。
歐陽鴻慚抄起蘭若輕軟的身子,一指輕柔地撫上她的麵頰,在她微張的唇瓣上溫柔地印下一個吻“你等一等我,我這就來尋你……”他輕輕道。
他終於能體會師父當年縱身一跳時的心情,那份絕望,那份意冷心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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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清影靜靜地立著,紛亂腳步聲,噪雜的喊殺聲,弓駑之聲,慘叫聲,都在耳旁不遠處。她並不恐慌,甚至期待被亂箭射中,被刀劍砍死。但是她沒能如願,耳旁的騷亂漸漸平息,她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他們死了,你很開心嗎?”
一個女子清冷的聲音道。
梅清影冷不防被嚇一跳,她並沒有聽到一絲腳步聲,這女人何時來到她身邊的?受驚歸受驚,梅清影並沒失態。“你是誰?”
女子沒有回答,梅清影感應到女子注視的目光,不知出於何種鞋,她沒有低首回避,而是勇敢將臉迎向目光投來的方向。
“你很美,他的眼光不錯。”
梅清影猛地一哆嗦“你到底是什麼人?”
“跟我賺我帶你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