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黑色烏雲盤旋天際,讓本來漆黑的夜更加黑上加黑,凜冽呼嘯的風夾雜著雨絲席卷大地。
荒郊野外,雜草叢生,大樹零星,一條大道孤單伸向晉陽城。
天地漆黑,隻有道旁小屋透出些許光亮。
這是一個歇腳茶鋪,老板是個將近六十的老者,姓張,在通向晉陽城的大道旁自己出錢搭起了一個小屋子,為往來商旅路人提供個便利,賺點小錢。平日裏小店生意不錯,畢竟晉陽大城,往來商旅繁多,許多人會在這歇歇腳再前往晉陽城。
今日之夜,風雨淒淒,生意就差了些,隻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張老板為每個桌上點上了一支蠟燭,驅散漆黑,然後回到自己的櫃台。張老板用手拄著自己的頭,百無聊賴,開始打量著店裏的人。
他微感詫異的皺了皺眉,隻見一個身穿淡青道袍的青年男子,安靜的坐在桌邊,一把傘安靜擱置在桌旁。青年背負著一把劍,光線太黑看不清楚是什麼摸樣。張老板想來這客人應該是一位俠客吧,平常時日的客人大多是往來的中年商旅,像這一類年輕俠客倒甚是少見。
正當張老板思量時,那青年向他招了招手,他趕緊走上前去,看來客人又有什麼吩咐了。
走上前,隻見那青年並不如何俊朗,可眉宇間一股秀氣可見,平添了幾分親近之感。
青年笑了笑,說道:“老板,幫我加點茶水吧,另外再上一碗茶,謝謝。”
張老板回笑,應道:“好的,好的。但哪裏用得著謝喲,這是小老兒分內之事。看來客官還有同伴會來吧?”
青年笑著點了點頭,於是張老板前去拿茶壺、茶杯,很快為青年加好了茶水,上好了茶。
青年看了看那一碗茶,轉頭看向了屋外的漆黑的夜,看向了在風雨中巍然不動的那棵大樹。隨後起身走到屋簷下,對著大樹喊道:“出來吧,淋濕了會感冒的。”
夜仍舊是那般寂靜無聲,但是青年並未因這寂靜而稍作懷疑,無聲的笑了笑。
終於,在店裏透出的昏暗燭光中,一個身影從樹後跑了出來,直衝向小店。
那是個年輕少女,一身淡紫束身衣,同樣背負著一把劍。本應該英氣風發的少女此刻卻有些狼狽,衣衫有些濕漉,秀發上掛著水珠。
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屋簷下,少女看著揚起嘴角的青年,覺得青年的笑十分可氣,跺腳氣惱說道:“王小興!你怎麼知道我跟著你的?!還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害我淋雨的?!”
王小興並未因少女的氣惱而氣惱,翻了個白眼,淡淡說道:“我知道你在後麵為什麼要告訴你?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跟著我,萬一我沒頭沒腦的問你,你反咬我一口怎麼辦,諸如‘我沒跟著你,隻是隨便走走,你別自戀了’的借口多了是了,我可不會自找無趣。”
紫衣少女看著王小興翻白眼的神情,很自然的把這表情與無賴聯係了起來,怒道:“你早就知道了!你這個無恥小人,故意害本姑娘!”
王小興一臉無所謂,一撇嘴,望向黑黑的夜空。
大聲斥責卻換來了毫不在意,紫衣少女感覺一拳打空,有力無處放,大感羞惱,氣得嘟起嘴,倒是很可愛,但接下來就讓王小興感到不可愛了。紫衣少女看著他那一臉無所謂,氣無可氣,一腳踩在了王小興的靴子上。
王小興吃痛悶叫一聲,看向紫衣少女,氣憤的叫道:“秦相思!你像個賊似的跟蹤我,你反倒還有理踩我,有你這麼囂張的賊嗎?!”
秦相思哼了一聲,一撇嘴,望向風雨呼嘯的夜空。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王小興啞然。
一滴雨水從秦相思的紫色發帶上滴落到她的烏黑秀發上,而秀發上的水滴又滴落到她白皙清麗的臉龐,王小興心裏不禁歎了歎,六年前的那個小女孩都長成了漂亮大姑娘了,時間過得還真快呀。
王小興搖了搖頭,輕聲道:“進屋坐吧,給你要了一碗茶,趁熱喝幾口吧。”
秦相思笑了一笑,走進了屋子,王小興也趕緊走了進去。
坐下的王小興看著對麵那個正喝著茶的少女,大感疑惑。平日自己在學校並沒有與她有多少接觸,甚至沒怎麼與她說過話,隻是偶爾在學校遇到了打打招呼。這樣的關係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為何今日她神秘兮兮的跟著自己到了這裏?
雖然這般想著,但王小興還是關切的問道:“沒淋多少雨吧?”
“哼,你還好意思說,幸好我以靈力為壁擋了好些雨,不然本姑娘現在非教訓你一頓不可!”秦相思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碗,氣憤的說道。
王小興沒有因為她叫囂要教訓自己而氣惱,而是驚訝道:“以靈力為壁?*控靈力如此靈巧,你已經知靈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