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說多餘的話,起身便從沙發上離去,直接上了樓。
當感情和血緣發生衝突,血緣永遠都是首位,感情算什麼,說扔就可以扔的,隻有鑲嵌在骨血裏的血緣,是誰都剝奪走的,在這點上我明明想的那麼透徹,可真正去接受竟然是如此的難。
這就是我當了二十幾年的父母。
趙州離開沒多久,便給了我一個電話,他在電話內問我媽怎麼回事,今天為什麼會對他態度大變。我並沒有跟他細說這裏麵的原因,而是問他:“趙州,我們離婚的事情能否推遲幾天?”
他聽到我這話,當即便遲疑了。
我說:“趙薇湄的孩子現在才四個月,你也不用這麼急於上戶口的問題。”
我這句話,徹底讓趙州失聲了,因為他以為,我肯定還不知道他是為了趙薇湄才和我急於離婚的。
他在電話內有些啞口無言,良久,他才擠出一句:“小樊……對不起……”
我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麵的,我笑著說:“不用覺得抱歉,你有你的選擇,畢竟孩子是你的。”
他見我這樣說,鬆了一口氣,他說:“趙薇湄懷的始終是我的孩子,你知道,這麼多年,我也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是的,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就像我嘴上雖然說不責怪,其實心內呢?又怎能不怪,一個不折手段將我的婚姻逼向絕路的女人,而我的丈夫卻明知道她的真實嘴臉,卻仍舊選擇娶她。
就算我們不是夫妻,按照朋友這層身份,他也不該這樣做,可我終究沒有說。
趙州可能覺得在這件事情上有愧於我,便同意了過段時間再提離婚的事。
就算我怪我媽,可現在我們始終是一條船上的螞蚱,等易晉和吳霓結婚,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之後幾天我都沒再見到易晉,他就像憑空在整個易家消失了一般,除了上次在醫院見過一次麵,我們便再也沒有碰過麵了。
倒是吳霓和我打過幾通電話,她在電話內感謝我上次給她支的招,還說如果不是我,她的婚事根本沒有那麼順利。
對於她的感謝,我自然也還算真心的祝福著她跟易晉百年好合。
兩個人不鹹不淡的聊了幾句之後,便也沒有再聯係。
易晉和吳霓的婚期最終定在這一個月的二十八號。
吳家和易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婚禮自然也不能簡陋,要在短短一個月裏,籌劃出一場像模像樣的婚禮,時間確實有些緊湊了一些,我媽和我爸那幾天非常忙。
而最閑的人反而是我,不過在易晉結婚的日子徹底定了五天後,趙曉文突然打了一通電話,她在電話內說想和我聊聊,想和我解釋一些事情。
自從上次她將我從三番理接回來後,我們便一直沒有再聯係過,既然她主動給我電話,我想我們也確實應該見一麵了。
所以當天晚上我們便約在了我們以前常去的一家酒吧,等我到達那裏後,趙曉文正坐在吧台上喝著酒,一杯接著一杯。
我坐在她身邊後,看著她喝了一會兒,便給自己要了一杯水。
我們兩個人都沒說話,都是各自喝著各自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曉文突然趴在嘈雜的酒吧,嚎啕大哭了出來。
她說:“易小樊,我對不起,我確實不夠資格當你的好朋友,你這幾年的消息確實都是我透露給他的,可是,小樊,你根本不懂我的心情,我從十幾歲開始就喜歡你哥,喜歡了這麼多年,我唯一能夠靠近他的地方,就隻有一個你。”
我沒有去看她,隻是麵無表情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我說:“既然這麼喜歡他,為什麼你不上呢,吳霓都可以,你也不是沒可能啊。”
趙曉文搖晃著腦袋,哭著說:“其實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高中那年就背著你和他偷偷表白過一次,可是他拒絕了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我不明白,易晉在我眼裏就是純粹的禽獸,卻在她們眼裏反而成了香餑餑呢?
禽獸都有人喜歡,想到這裏,我彎了彎唇,覺得真有意思。
趙曉文最後抱著我又是一頓嚎啕大哭,當我抱著她一頓安慰的時,我好像在酒吧看到了易晉,他正安靜的坐在東邊的一處角落,目光專注的看著對方在說著什麼,於曼婷提著公文包侯在了他身後。
正當我盯著不遠處的易晉打量時,站在他身邊的於曼婷突然發現了我,我剛收回視線來不及了,她隔著好遠朝我微笑了一下,緊接著便彎下腰在易晉耳邊低聲說幾句,沒多久,易晉的視線朝我們這方落了來。
趙曉文抱住我身體的手也一頓,她似乎也發現了易晉在這間酒吧,沒多久,於曼婷便朝我們走了過來,到達我們身邊後,便笑著說:“易小姐,趙小姐,你們怎麼在這裏?”
趙曉文在看到於曼婷那一刻,立馬僵住著身體笑著回答說:“我和小樊在這裏喝酒。”
於曼婷臉上帶著良好的職業微笑說:“易總在這裏,要不要去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