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053.懷孕(1 / 3)

我隻能如實說:“我今年剛離婚,孩子……都五六歲了。”

那太太略微驚訝的說:“孩子五歲了?”

離婚兩個字,讓她明白再打探下去,總歸是不好的,所以那太太也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適可而止。

之後倒也沒有人再問婚姻的狀況,其實我也鬆了一口氣。

在吃完午飯後,因為雙方都打了一上午的球,下午便出海去釣魚了,對於釣魚這種事情我還真是不感興趣的,所以為了和那些官太太打好關係,我來的時候還準備了一些禮物,是水晶石打磨成水滴形狀的項鏈,因為打磨精致小巧,放在陽光下水晶石的中間有一圈泛紫的桃心狀的圈,那些太太看到了倒是愛不釋手。

這個年紀上的人,就喜歡這種俗中帶點別致的東西,幾個太太不斷念叨說說:“真獨特啊!”

我坐在一旁隨著他們笑,正在和陳局長他們釣魚的易晉,大約沒想到我竟然會備了這樣一手,在聽到我們這邊的喧嘩聲,倒是看了過來,我朝他笑了笑,趁那些太太正在把玩著手上的項鏈時,便朝他走了過去,到達他身邊後,我坐在了他身旁,我笑著說:“釣魚了嗎?”

易晉見我一臉好奇,朝我招了招手,還是將他靠了靠過去,易晉一把將我扣在了他懷裏,我人便坐在了他腿上,我剛想掙紮,易晉挨在我耳邊說了句:“拿著。”我低頭看了一眼他遞過來的預感,又他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陳局長他們,還有那些太太們,發現她並沒沒有看過來後,我還是伸出雙手握住了他的魚竿。

易晉見我這小心翼翼又心虛的模樣,突然在我唇上小啄了一下,他笑著說:“怎麼了,跟做賊似地。”

我狠狠的擦了幾下唇,左顧右盼了幾下,還好所有人都在說話,易晉剛才的動作,並沒有人注意,我氣得捶了一下他胸口說:“你要嚇死我啊,我心髒病都出來了。”

易晉睨著我,眼睛裏是滿滿的笑意,倒是沒有說什麼,這個時候於曼婷拿著易晉的手機走了上來,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雖然聲音不大,可我被易晉圈在了懷裏,基本上於曼婷剛才在易晉耳邊所說的話,我還是能夠聽得清楚的。

於曼婷說的是:“吳小姐的電話。”

易晉本來臉上還帶掛著懶洋洋的笑,在聽到於曼婷這句話,便起了身,拍了拍我的頭,對我說了句:“魚上鉤了,記得收線。”

他說完,便看於曼婷一眼,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船艙,剩下我一個人坐在那裏持著魚竿,差不多半個小時,易晉這才從船艙內出來,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他來到我身後,正好有一條魚上鉤,我手忙腳亂的收著線

易晉一點忙都沒有想要上來的幫的意思,他就在站在那裏看著我,見我差點要被大海裏那條魚給拽下去了,才走了上來,將我手上的魚竿往下一扔,那魚竿隨著魚的掙紮,一起沉入了海底。

我看到後,急了,剛想說什麼,易晉一把牽住了我手低聲說:“走吧,我們可能要提前先回去了。”

易晉牽著我便帶著我去和陳局長他們告辭,說是家裏出現了點意外,可能要提前先回N市,沒多久便有一隻船隻過來接我們,易晉帶著我上了另一艘船,我們便從這裏離開。

到達岸上後,易晉便神色匆匆帶著朝前走,不遠處停了一輛車在等著我們,易晉拉開了車門,將我推入了車內,他也跟著我坐了進來,在他剛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拽住衣袖,便小聲問:“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易晉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告訴我發生了什麼,而是看了我良久,他手落在我頭頂,他大拇指在我頭發上來回摩挲了兩下,他才說:“老爺子中風了。”

我整個身體一垮,因為我們都明白中風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麼,老子現在這樣的身體能夠保住,一旦中風是雪上加霜眼前的事情了,而且看易晉立即帶我回去的動作就知道,病情的程度並不低。

易晉說完那句話,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吩咐司機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我們所住的酒店,等我們到達那裏後,易晉便動作迅速的收拾著我的東西,收拾好後,他將行李箱給扣住,然後提著我箱子走了過來,再次牽住我手說:“走吧。”

可我沒有動,隻是拉住易晉說:“哥,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爺爺前幾天才給過我電話,他還在電話內訓我呢,怎麼可能今天病情就有了變化,是不是又是吳霓引我們回去的陰謀,要不,我們別回去了,別相信他們。”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我是如此害怕回去麵對那未知的一切,我害怕死亡,我害怕失去任何一個親人,我害怕生活被推入一場看似平靜無波,底下卻暗濤洶湧的大海裏,這一切來得如此的措手不及,這讓我怎麼去相信去接受這一切是真的。

易晉知道我在害怕什麼,他站在那看了我良久,輕聲說:“樊樊,生老病死終有時,很多事情,我們都要去接受,這就是時間的殘酷。”

易晉在說這句話時,臉上一點悲傷的情緒也沒有,很平靜很平靜,平靜到讓人可怕,好像他口中所說的人,並不是那個從小疼愛他到大的爺爺,而是一個再陌生不過的陌生人。

我搖著頭,我說:“我不要回去,易晉,我不要回去。”我轉身就想跑,他從後麵一把扣住我,帶著我就朝外走,我在他懷裏用力掙紮著,我大聲說:“易晉!你放開我!我說過我不要回去,你帶我走,爺爺絕對沒有事,你捏放開我啊。”

可是我的掙紮根本沒有用,易晉一直強製性的帶著我從酒店內出來後,便拉開車門將我扔進了車內,在我剛想從車內出來時,他一把將我摁了回去,他將手上的行李丟給了一旁的經理,也彎身坐了進來。

他將還在發瘋的我,一把扣住,略有些怒氣的說:“易小樊!你給我醒醒,很多事情逃避沒有用,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死亡,可是人一旦年邁,要走的都是這條路,不管是你還是我,以後老了都是這樣的歸宿,你不願意接受又能怎樣?事實就會改變嗎?”

我哭著和他說:“哥,如果連爺爺也去了話,我們家就真的沒人了……”

他聽到我這句話,壓下了臉上的怒氣,他說:“我知道。”

他將我摟在了懷裏,低聲說:“我不是在嗎?”他撫摸了兩下我後背說:“好了,現在為今之計就是趕過去看老爺子的情況,先別哭。”

我靠在他懷裏沒有說話,情緒反而逐漸的冷靜了下來,我在想,我回去後,麵對的將會是什麼,易晉如果知道,有一天,公司會在他好不知道情況下,落在了我手上,他會是怎樣的反應。

明知道我已經有了一切心裏準備,等待著這一切,可當這一切真正麵臨時,我心底竟然是如此的沒了底。

車子停在海島的機場,易晉帶著我還乘坐的轉機趕回的N市,差不多三個小時,飛機降落在N市的機場,江華一早就在機場等了,在看到他那一刻,我希望從他眼神裏看到一絲輕鬆,可搜尋了老半天,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意圖,隻是小幅度朝我搖了搖頭。

我知道他那動作代表著什麼,意味著什麼。

江華在機場接著我和易晉後,便帶著我們直接朝醫院趕,車上誰都沒有說話,直到車子停在醫院後,易晉帶著我坐直升電梯到老爺子的並發門口。

走廊上看上去平靜一片,沒有什麼人走動,更加沒有什麼說話,安靜得可怕,就好像那天我預感的一般,大限終於將至。

我和易晉都同一時間停了下來,正好有護士端著東西從裏麵走了進來,江華在我們身邊說:“老爺子昨天在浴室內摔了一跤後,今天就動彈不了,已經開始不吃不喝,醫生過來看過了,說老爺子可能好不了了,讓您和易小姐有個心理準備。”

易晉聽後一直都沒有說話,這個時候門被推開了,吳霓從病房內走了出來,一看到易晉便撲入了他懷裏,紅腫著眼睛哭著說:“易晉,老爺子一直留著一口氣,等著你們回來呢。”

易晉並沒有推開吳霓,而是低聲問:“情況怎麼樣?”

吳霓從他懷中起來,摸著眼淚說:“說話不太清晰了。”她忽然將視線移向了我,哭聲停了停,繼續說:“老爺子一直念叨著說要見小樊。”

都知道老爺子和我關係並不融洽,卻在這樣的時候,第一個找的人是我,自然是讓人奇怪,不過易晉沒有回應吳霓什麼,而是牽著我手,對我說了兩個字:“走吧。”便帶著我走了進去。

我整個人已經全身僵硬了,完全不清楚自己倒是怎麼被易晉帶著走進那間病房的,當易晉牽著我站在老爺子的病床前時,我看著昔日威風凜凜,走路帶風的老人,正躺在病床上廋成一副骨架時,那一瞬間,我發現時間真是殘酷的怪物,他怎麼可以這樣殘忍,將人折磨得如此沒了尊嚴。

老爺子起來不了,如今隻能躺在床上了,眼睛是半睜的,我懷疑他現在說不出話來,護士在一旁給他換著吊水瓶子,他費了好大勁,用手敲了敲氧氣罩子,護士明白過來他要什麼,便將罩子從他臉上拿開,露出了他整張臉,這個時候,他說了第一句話:“小樊,你過來。”

如此清晰的一句話,比我想象中的精神要好,倒是讓我有些回不過神來,還是一旁的易晉推了一下我,我這才朝著他走了過去,我坐在了床邊,方便他能夠和我說話,可我才喚了一句爺爺,我眼睛內的液體便直流而下。